暖风和煦,帘帐起伏,流苏拂动,书房内,气氛却剑拔弩张,像沸腾的热水,要喷出水壶似得。
柳玄远,柳乘风,熊魁神色均不好,柳玄远强势,面孔中带着刚毅,柳乘风苍老面孔中,微微抽动,等着柳玄远一副黑脸。熊魁收敛傲气,惊慌神情中下藏着几分不满。
三人神情各异,心思也不同。
熊魁手掌始终按在刀柄上,瞪大眼睛,玩味盯着柳玄远,心中暗自嘀咕:让我听你的,你也配吗?
他是南方名将,柳玄远在北方打了几场胜仗,被封为兵马大元帅,就不清楚自己有几斤几两吗,有何资格指挥自己?
何况,他千里迢迢而来,虽说欲生擒燕帝,却乃柳乘风亲自求情。
这会儿,两军未出,柳玄远打算指挥他,若今后击败燕军,还不把自己一脚踢开。
更重要,柳玄远背叛燕帝,不忠不义,与他大叫道,不得不小心谨慎。
然而,他身在晋阳宫中,大殿外,全是柳玄远心腹,他若有异心,怕走不出大殿,就被柳玄远麾下将士生擒或斩杀。
背叛皇帝的人,不是冷血无情,便是内心腹黑,深沉,两者都不是什么好人!
收起战刀,徐徐前行两步,笑呵呵道:“思前想后,还是觉得柳将军说的没错,毕竟,相较本将而言,柳将军更了解燕帝,更了解燕军,战争中,做出针对性战术。此战,由柳将军指挥,可能胜算更大。”
闻言,柳玄远并不买账,面色冷峻,依然强势,斜着眸子扫了眼对方,言语冷酷,道:“熊将军身处困境,为求自保,迫不得已说出这些话,有几分诚意,柳某怀疑,假若我放熊将军离开,你反过来进攻晋阳城怎么办?”
嘶!
熊魁倒吸口冷气,心中暗叹,之前,太过轻敌大意,冒然进城。
这会儿,柳玄远语气,听着似乎不打算放过他。
柳氏父子,可恶至极!
旁边,柳乘风目睹两人不快,长时间深思,该怎么处理接下来的事情。
之前,柳玄远怒气之言,听着有几分道理,燕帝亲自率军来袭,生擒熊魁,确实是个好方法。
他仔细想想,又觉得这个方法太过突兀,生擒熊魁,他们逃过一死,帝王梦却必须彻底打消。
左右思量,他花费心思,通过燕东世家,勉强让熊魁率军西进,今柳玄远却对熊魁不待见,让他难堪不说,还危及大家安危。
何况,今有熊魁军力支持,世家钱粮支持,他们占据优势,拒绝熊魁,意味着在拒绝一次称帝机会。
忍不住上前,盯着柳玄远喝道:“玄远,照你所言,我们与熊将军便没有联合机会吗,难道要眼睁睁看在燕帝戴军攻入晋阳城吗?你不为你着想,也该为柳氏族人着想。”
闻声,柳玄远没有言语,熊魁却暗笑,诸侯国中,常常将相不和,柳氏却是父子不和,这般岂会死守晋阳城。
借着柳乘风言语,顺坡下驴,言道:“柳将军,机不可失失不再来,我们必须抓住战机,不介意,我今夜亲率玄甲兵,猛攻燕军,混乱中,你率军自晋阳城杀出,那时,生擒燕帝易如反掌。
一旦生擒燕帝,你我趁势而出,将有机会横扫晋阳城西面大片区域,甚至把势力延伸在燕京城。”
“没错,燕骑十万,玄甲兵十万,玄远,你若错失良机,晋阳城被破,你什么也得不到,还可能成为丧家之犬!”柳乘风皱巴巴面孔冷酷的道,似乎在提醒柳玄远,不要忘记自己的帝王梦。
“如此,今夜便对燕军发动攻击!”闻言,柳玄远意识到自己该怎么做。
熊魁暗暗松口气,为擒林枫,暂时与柳玄远合作,待战争结束,双方再做清算。
“既然如此,柳将军,熊某先告辞了!”熊魁笑呵呵道,目光却盯着柳玄远,生怕这厮阻挡。
然而,柳玄远却没有搭理他,离开书房,熊魁没有敢停留片刻,匆匆离开晋阳宫。
此刻,柳乘风盯着柳玄远道:“玄远,你太冲动了,难道没有听说过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道理吗?”
“父亲,你是说……?”柳玄远问道。
这会儿,他差不多明白父亲意思,熊魁提出先发制人,他无需直接冲锋,待两军力量消耗严重后,再率领部队杀出,不仅生擒燕帝,更可生擒熊魁,一石二鸟。
熊魁带着少数亲兵离开晋阳宫,不敢在城中久留,担心遭遇意外,可是依旧发生了意外。
下午,街道上面,空荡荡的,一个人影也没有,气氛诡异,与连日来示威的情形,截然相反。
疾步在街道中央前行,熊魁打量着四周,许多商铺依旧在经营,商铺内有买卖,可偏偏街道上面,不见半个人影。
“情况有变,大家打起精神来!”熊魁望着四周情形,低声提醒。
白天晋阳城中,街道中不会无缘无故不见百姓踪迹,想到柳玄远先前强势之态,熊魁不禁猜测,这是一场针对他的阴谋!
数十亲卫抽出战刀,仅仅抓在手里,把熊魁保护在中间,迅速向西门移动。
然而,走到西门时,街道两旁商铺却忽然全部关闭殿门,一阵凉风吹过,地面落叶翻滚,气氛忽然变得紧迫起来。
“冲上去,打死这个贼将!”
忽然,街道两旁巷子中,拥挤着大批百姓,手里拿着棍棒,农具,气势汹汹而来。
百姓一涌而上,很快把熊魁围堵在中间。
熊魁不清楚为何忽然发生这种事情,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