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马城,东门外,夜色中,凸起地战火,仿佛地穴中延绵数里的岩浆,黑红黑红,在夜空下,像条长龙非常显眼。
这延绵数里的路途上,充满残肢断臂,数不清的尸体,从伏击地点开始,尸体分布越密集,越残忍,两三里地后,尸体数量才逐渐减少。
这会儿,神情狼狈,戎装上溅满血迹,左臂上,还有处刀伤,草草包裹,血迹渗出了白布。
北辰格心中非常郁闷,乃至憋屈。
今天,从来到五马城,他仿佛被下了降头,屡屡败北,耶律虎两万义军被消灭,五马城失守,不久前,又被陈军伏击,被燕军追击。
好不容易,前往雪狼卫队大营,却察觉又被大哥欺骗了。
今夜,燕军袭击五马城,北辰格带兵从五马城东门冲出,本以为自己逃出燕军追击,有幸给晋国留下复仇的种子。
岂料,燕军太狡诈,太混蛋,不清楚出于何种心思,或者说,故意留下东门,让自己钻空子。
却在东门外设下伏兵,尽管这支军队是陈军,实力并不强大,奈何自己率领义军冲出东门太过匆忙,根本没有料想到燕军会在东门外留下伏兵,结果,毫无意外遭到了伏击。
在他眼里,之所以没有强行从北门突击,除了北门被燕军占领,一时间难以攻克,也因为担心燕军在北门外设下伏击。
奈何燕军将领中,依然有常人心思悖逆的人,让他栽了跟头。
伏击义军受创,却还不致命,北辰格好不容易率领义军逃出重围,接下来,又遭到燕军追兵追击。
对方十万劲卒,来势汹汹,简直像一群疯狗似地,追上了,自己就没能把燕军甩去,奈何不仅没有甩掉对方,还招来了更多骑兵及犬狼。
这一仗,义军打的艰难,打的惨烈,十多万义军,随他甩开燕军冲击后,仅存不超仅剩七万了,可以说伤亡过半。
北辰格不曾了解燕军狼骑军团与刀锋战士彪悍异常,两人合并不过六万人,爆发出来的战斗力,却远远超十万骑兵。
等他率领残兵败将逃到血狼卫队大营时,暗叹总算甩掉燕军,自己可松口气了,奈何事情变的更糟糕了。
离开晋阳城时,他率领十万血狼卫队,驻扎在五马城北门外,可来到大营,整个大营空荡荡,仅剩下空荡荡帐篷,此外,连个鬼影也没有看到。
北辰格惊慌,急忙派人在大营中寻找血狼卫队踪迹,若说血狼卫队遭到燕军袭击,为何大营内丝毫没有战斗过的景象,若说血狼卫队察觉燕军攻入五马城,也该在大营中留下部分军队。
现在,情况非常意外,北辰格忍不住倒吸口冷气。
许久,义军士兵在大营中,终于有所发现,搜出几十颗血淋淋的头颅,及两位被五花大绑的将领,这两人在血狼卫队中,皆为北辰格亲信。
“韩彪,张智,究竟怎么回事?”两人被带到北辰格面前,来不及给两人松开绳子,北辰格就着急询问。
十万血狼卫队,他花费数年心思,现在忽然消失无踪,仅留下熟悉的面孔,却已经失守分离了,北辰穹心中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十四爷,十四爷,大事不好,北辰钺,北辰钺清洗了雪狼卫队中,效忠十四爷的人,率领血狼卫队前往晋东了。”韩彪面色恐慌,结结巴巴说道。
也不清楚现在忌惮北辰格怒意,还是北辰钺清洗血狼卫队中将领时,血淋淋场面太残暴了,他暂时控制不了心中情绪。
不久前,北辰钺来到血狼卫队大营,召集众将领准备返回晋东谋事,奈何遭到雪狼卫队中效忠北辰格的将领反对。
结果,北辰钺当机立断,对不效忠他的将领迅速格杀,不大功夫血狼卫队中,数十名忠于北辰格的将领,全部被杀,韩彪张智两人幸存下来,也仅是北辰钺故意留下来,让给北辰格报信,不然两人必死无疑。
“韩彪,你说什么,血狼卫队被大哥带走了?”北辰格闻言,面色僵硬,有点不敢相信。北辰钺贪婪权势,他不是不清楚。
然而,燕军所向披靡,根本不是窝里斗的时候,现在北辰钺清洗了血狼卫队中忠于他的侍卫,率领雪狼卫队返回京东,显然要与他分道扬镳,不仅放弃晋阳城西面,还准备在晋东自立。
这混蛋异想天开,却没有搞清楚现在晋国所面临的困难问,燕军大兵压境,晋国人该众志成城,团结一致,共同抵御外辱。
北辰钺作为晋国大皇子,不仅没有以身作则,反而为权势不顾大局,现在他带领十万骑兵前往晋东,即便东面还血狼卫队,及两人经营数年的根基,然而燕军西攻克晋阳城,面对燕军滚滚铁骑,他在晋东又能坚持多久。
倘若北辰钺离开五马城,提前赶回晋阳城布防,兴许还可以长期阻挡晋军,从而经营东部形成阻挡燕军的力量。
现在,一切都完了,没有血狼卫队,没有来自晋东地区的资助,凭着晋阳城数万残兵,及自己麾下七万义军,根本阻挡不了燕军锋芒。
“十四爷,末将不敢欺瞒,一个时辰前,大皇子清洗了雪狼卫队中忠于十四爷的将领,率领大军朝着东面而去了。”韩彪说,发生这样的事情,他也无可奈何,北辰钺出手速度太快,大伙根本没有准备,就被斩杀了。
面色变的狰狞,瞥了眼旁边的侯蒙,厉声问道:“侯将军,大哥留你在我身边,是不是准备时机成熟,也杀了我?”
连自己最信任的兄弟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