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朝霞满天。亲儿一路问东问西,走街串巷,终于来到城主府门前。
站在城主府前,一眼望去很是气派。高大的朱漆木门上挂着一对鬼脸镶金环,鬼脸有三四个人脸那么大,表情狰狞,似是啖血餮肉的恶鬼,给这城主府徒增了几分威严。亲儿也不多想,既然已经到了,便直接去敲门了。
出来应门的是个身着灰色长袍的仆从,长袍背后写着一个大大的“鬼”字。想来这便是城主府的标志了。
“小哥,请通报城主一声,就说红满江的亲儿有事求见。”
亲儿客气地说着,那仆从却眼袋鄙夷地略略扫了亲儿一眼,冷着脸道:“哪来的丑八怪,城主哪有功夫见你这种货色,快滚远点,否则小心我叫人赶你。”
说完,仆从便大力将门合上,亲儿还想再说,却只听见门栓上锁的“哐啷”声。
亲儿心下着急,一时又想不到好的办法,只好继续拍门。那仆从却似是没有耳朵一般,任由亲儿如何折腾,就是闭门不应。这时,亲儿真有些急了,一想到自己竟连城主府的大门都进不去,更何谈从这里取走起死回生丹。如此一来,锦黄天的性命怕是难保。
这些想法搅在一起,让亲儿更加痛恨自己的愚笨和痴傻。她想,若是阿木,暝风,落月,甚至是锦黄天在这里,恐怕都会想到办法进去罢。唯独,她就这般愚笨,什么办法也想不到,就只会傻乎乎地敲门。
自责和心急一遍遍地将亲儿的心肺,拧紧再拧紧,亲儿心底对自己那残缺的三魄便越发的渴望。
她,渴望着,变得和大家一样机灵,睿智,不再这般愚笨,痴傻。
许是,感觉到了亲儿的焦急,魇魔君的声音,又一次在亲儿心底响起。
“疯丫头,你真想变聪明?”
亲儿闻言,先愣了一下,遂即才皱着眉,道:“你怎么又出来了。”
魇魔君沉默了半晌,似乎是被亲儿这种冷漠又厌恶的语气伤到了。亲儿见魇魔君不说话,以为魇魔君已经离开了,便在心里嘀咕道:“也不知这人为何如此古怪,一会像个坏人,一会又让我觉得自己像个坏人……”
闻言,魇魔君轻笑了两声,道:“疯丫头,你这次可算说对了。刚才,你确实比我坏多了……我若是有心的话,肯定要伤心死了。”
亲儿自动无视魇魔君的胡言乱语,问道:“你若是有办法让我进这城主府,便快些说罢,若是没有,便赶紧离开。我真得没时间跟你闲话。”
魇魔君见亲儿对自己竟一点好感也无,遂连声音也有些低落,道:“哼!你就是偏心,为何偏偏只对紫极一个人好。我便不信他一开始也对你好,他明明和我一样,都是没有心的人。不对,准确的说,他比我更甚,我只是没有心,而他却是十足的狠心!”
亲儿见魇魔君又提起了阿木,顿时便不乐意起来,回道:“不许,你再说阿木的坏话。他和你不一样。”
“怎么个,不一样法?你倒是说出来,我瞧瞧。”魇魔君一副你不要自欺欺人的语气,让亲儿肝火大动,看了看日头还早,便想着先将这讨厌的人打发了之后,再继续想办法进城主。
“阿木,他怎么会和你一样?他对我极好,是这世上最最关心我的人。是他让藕连生替我重塑的这个身体,否则我只是游魂而已。他还因为藕连生对我怀了龌龊心思,亲手将他杀了。即便他是万妖王时,夜魅月嫉妒我得他宠爱,要将我杀死,阿木不但打了夜魅月,还说我是他的女人,不准她再动我分毫。我还只是一个人藕,终日只知啊啊呜呜,连句完整的话也不会说,阿木便每日陪在身边,用气息替我蕴养这具身体。他替我做过的事,根本说也说不完,你又怎么能和他比?”
亲儿一口气,说了许多,直到她觉得有些喘不上气,这才停下,气哼哼地瞪着眼,似乎是在瞪那,不知身藏何处,却时时出现在她心底说话的魇魔君。
魇魔君听完,沉吟了片刻,遂轻笑了几声,道:“原来你是这么想的。我就说,为何你重生之后,明明记忆全失,为何却仍旧独爱于他,却原来你误会了这许多。”
“什么误会?这都是事实,你休要胡说!”亲儿虽是神智不全,但长日里与众人相处,加上之前在断天涯底有情木簪相助,神智已与十几岁的少年一般,若不细察,根本察觉不到她的残缺。
“你说的那些其实只是你自己的一厢情愿罢了,紫极之所以将你复生,为的只是想迷惑我与无上罢了。至于他杀了藕连生,那未必是因为你。因为藕连生对夜魅月出言轻薄,夜魅月是紫极欢好过得女人,你说他杀了藕连生,到底是为你,还是为了夜魅月呢?你当时于紫极来说,不过一个人藕罢了,他犯得上为你动这杀念?就算按常理,也该明白,肯定是为了夜魅月罢。”魇魔君细细说来,似乎对于亲儿和阿木之间的点点滴滴,他都亲眼目睹一般。
亲儿听着魇魔君的话,神思渐渐陷入初时的回忆中。魇魔君的话就好像一只无形的魔掌,将亲儿心越箍越紧,直到心跳也跟着停止,连整个胸肺都闷得生疼。
“不是的!你又想骗我。”亲儿摇着头,捂住耳朵不想再听。可魇魔君显然对这个话题非常有兴致,一说开来,便再也停不住了。
“你说自己是是人藕时,紫极便一直在你身旁陪着,用气息蕴养你的身体。那你可知道,他为何要这么做?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