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水伸手接过书盒,随手取过最上面的一封战报,打开来看,然后再和手中的书信详加对比,小七也凑过头来,二人都是越看,眉头越是紧锁。
若水本来心中笃定这封定是别人模仿乐大将军的笔迹而写,可是当真和乐正毅的亲笔详加对照,却又不得不认同圣德帝的看法。
乐正毅是习武之人,他的书法并不甚佳,想要模仿他的字迹并不为难,但是,乐正毅的每一个字都是劲透纸背,每一划都是苍劲有力,宛如雄鹰的双翼般,桀骜于天际,不羁于纸畔,就算是有人能仿得像他的字迹,但这种气势和笔力,却是万万模仿不来的。
若水仔仔细细对比了几遍,不由抽了口凉气,小七显然也发现了这一点,脸上的神情变幻不定,眉中的怒意越聚越浓,他紧紧握住了双拳,忽地抬起头来,咬牙道:“父皇,您说的不错,这封信确实是乐正毅亲笔所书,没想到知人知面不知心,他乐正毅竟然会是这种人,他既然投向南越,心离东黎,这等罪臣,其心可诛!”
小七的胸膛气得上下起伏,他原本坚信乐正毅不会做出这种事,但看了他的亲笔书信,实在又不由得他不信,至于乐正毅为何会如此,他的信中更是写得明明白白。
乐正毅这封信是写给南越国君的,信中提到,东黎太子心胸狭隘,不能容人,竟然因为一个女子对他痛下杀手,让他心灰意冷,不愿再为东黎效力,如果南越国君不计前嫌,能够重用,他愿为内应,以供驱策,在信的末尾,他又写道,东黎乃弹丸之国,兵危力弱,这许多年若不是凭他一人之力,守住边疆,东黎焉有今天?居功自傲之意,跃然纸上!
小七越想越怒,乐正毅为什么会突然心性大变,他已经猜中了*不离十,定然是为了若水。
他怎么也想不到那个看起来冷情冷心像石头人一样的乐大将军,居然当真为了若水动了真情,竟然为了一个女子而叛国通敌,但他也知道,像乐正毅这种男人,不动情则己,一旦动情,就会不顾一切,一发而不可收。
他大手一伸,去抢若水手中的信件,想要夺过来撕个粉碎。
若水却眸光一闪,身形一晃,躲过小七的手,扬起了眉毛,说道:“且慢。”
“水儿,事实俱在眼前,你还要为他辩解不成?”小七沉声道,声音中有着压抑的怒气。
圣德帝眼中闪动着一丝光芒,不动声色地看向若水,他知道自己的这个儿媳妇智计出众,她既然出声,定是发现了什么端倪。
若水和乐正毅相处的时间虽然不久,只有短短数日光景,但她在乐正毅军营的那段时间,却深刻感受到了军营中那股铁血铮铮的军人气氛,军营中的每个人都是赤血忠心的男子汉。
俗话说,强将手下无弱兵,能够带出这样一支铁血之师的大将军,又岂会是书写这封信的心胸卑劣之人!
更何况那日荒庙之中,她曾和乐正毅有过一番深谈,虽然二人探讨的全是兵法,但正因为如此,她更可以断定,乐正毅绝对写不出这样一封信!
只有当过兵打过仗,上过战场浴血奋战过的人,才能够深深地理解这种军人的情怀。
“小七,我不相信,这封信是乐正毅所写。”若水扬了扬手中的信件,肯定地说道。
“水儿,我不相信你看不出来,你为什么要一定帮他说话?难道你……”小七猛地住了口,咽下了下面要说的话。
不,他相信他的水儿,她绝对不会和乐正毅有任何私情。
可是,她为什么就这么坚定不移地相信乐正毅呢?难道她就这么了解他?
小七深深地蹙起了眉。
若水白了小七一眼,她抬起双眸,直视着圣德帝道:“父皇,我有一个法子,或许可以分辨一下这封信是真是假。”
圣德帝的眼前一亮,道:“哦?是什么法子?”
“德喜公公,请你进来。”若水提高了声音叫道。
德喜一直候在殿外,闻言推门而入,恭恭敬敬地躬身道:“太子妃。”
“劳驾德喜公公,请打一盆清水进来。”
“清、清水?”德喜一愣,抬眼看向圣德帝,等着示下。
圣德帝和小七也是满怀不解,圣德帝对德喜点了点头,德喜便退了下去,很快,他就双手端着一个白玉盆走了进来,盆中装满了清水,放在御案上,然后束手而立。
“水儿,你要这清水何用?”小七纳闷地看着若水。
若水吸了口气,缓缓说道:“我不相信这封信是乐大将军所书,所以,只好用这个法子来一试真伪,父皇,小七,咱们拭目以待吧。”
她说完,纤手一扬,把手中的信笺投入了清水之中,那信笺沾了水,慢慢地沉入了水中,过不多时,纸上的墨迹慢慢化开,一盆清水渐渐染上了淡淡的墨色。
圣德帝和小七对视一眼,都凑到水盆前,睁大了双眼看着水中的信笺,只见除了墨色变淡变浅,却没发现有别的异常。
若水也悄悄捏了把冷汗,这个法子究竟管不管用,她也不能确定。
不过,她曾在某本书上看到过类似的事情,刚才看到信笺的时候,她的脑海中突然灵光一闪,想起了这个故事,当时她就在想,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