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霞扭了一下,嘟囔道:“那人家不是还比我大两岁嘛。皇祖母,你没看到,刚才殿里真真是出了奇景,那许多许多漂亮的蝴蝶啊……”她眉飞色舞地继续说了下去。
邹太后笑微微地看向若水,见她听着妙霞公主把自己夸得天花乱坠的话,既不忸怩也不羞涩,神态落落大方,越加喜欢。
不过喜欢归喜欢,但这么好的姑娘只有一个,倒是要配给哪个孙子才好呢?这才是她最操心的事。
邹太后的目光看向床前的两个孙子,恭王和楚王,目光一闪,她忽然想起来这个柳姑娘是谁了,去年百花宴上就是她夺得了花魁,并被圣德帝许给了老三当王妃,后来听说这姑娘生了一场大病,容貌尽毁,变成了一个人人耻笑的丑女,老三还因此和这姑娘退了亲。
邹太后又忍不住向若水看去,看她脸上肌肤细滑如美玉,明明是一个倾国倾城的绝代佳人,却又哪里丑了!她心里忍不住对君天翔有了气,这个老七的眼光实在短浅,以貌取人,失之子羽,为人不及老七厚道。
她再看向楚王的目光就多了几分暖意,虽然说老七的身体有恙,但品质高洁,对这个孙子的人品她还是很满意的,二人的容貌更是相配,对,还是老七好!
邹太后心里打定了主意,便转眼去瞧圣德帝的意思,见圣德帝对自己微微颔首,心里更有了数。她有心开口赐婚,只是妙霞公主仍在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只好先微笑着倾听。
君天翔蹲坐在床前,一直帮邹太太轻轻地捶腿,尽一尽当孙子的孝道,同时也将诸人的话和神态全都看在眼里,心里忍不住窜起了一股股热辣辣的小火苗。
他低低地垂着头,眼角的余光却带着掩饰不住的恨意射向楚王。
在楚王没出现之前,他一直是宫里所有人目光的焦点,有父皇的宠爱,皇祖母的疼惜,连皇后娘娘都对他另眼相看,有意拉拢,这世上最好的姑娘由他选任他挑。
可是现在?
楚王刚一出现,就生生夺去了所有属于他的光彩。他明明和老七同时出现,可是在皇祖母和父皇的眼中,却只看到了老七,压根儿就当他不存在!
就连最美最好的姑娘,听皇祖母和父皇的意思,也是要许给那老七!
不过他清楚的知道,自己一定不能表露出半点怨恨之意,不能在皇祖母和父皇的眼中留下半点不好的印象,尤其是对老七,自己越发要表现得友爱,亲切,这样,才会让所有人防不胜防……
君天翔想到得意之处,嘴角露出一丝微笑,到那时,所有属于老七的一切,都将会属于他!包括……他的若水!
妙霞公主兴高采烈地又说了半天,见邹太后笑吟吟地瞧着自己,不禁怔了怔,撅着嘴道:“皇祖母,你又笑话我,我现在是比不上若水姐姐,等过得两年,我和人家一样大了,我肯定会得比她多。”
邹太后笑着拍了拍妙霞的手背,转脸看着若水,笑吟吟地正准备开口。
若水不便打断公主的话,好容易等妙霞公主闭上了嘴巴,她瞧见邹太后微笑着想要说话的模样,生怕她开口赐婚,于是抢先开口出声道:“太后娘娘,您刚刚才醒过来,可是觉得头痛?谷神医已经为您熬好了安神汤,这会儿刚刚烫好,您趁热服了,睡上一觉,明儿醒来精神便会好上许多。”
“哦?是吗?”被若水这一打断,邹太后倒真是觉得自己的额角还在作痛,她按了按两边的太阳穴,皱了下眉,道:“怪不得哀家一直觉得头痛,谷神医,你有心了。柳姑娘,你也很是细心,哀家很是喜欢。”
这时伺候太后的宫女将一直在殿角暖炉上温着的安神汤端了过来,服侍邹太后服了,又端来热茶让邹太后漱了口,邹太后瞧了瞧若水,又要说话,若水忙道:“太后娘娘,有话不妨等您明天睡醒了再说,谷神医这安神药见效很快,您先闭目养神,最好不要多言多思,才能睡得安稳。”
邹太后闻言,缓缓点头,合上了双眼,嘴角却浮着淡淡的笑意,一阵倦意不知不觉地袭上了她眉间,她想,这事不急,明儿再下旨,也来得及。
围在太后身侧的诸人见太后服药之后,不多时已经呼吸沉稳,还打着均匀的鼾声,不由地都放下了心。
圣德帝悄悄起身,对着众人摆了摆手,当先悄步出了太后的寝殿,来到外面的起居间,众人都随在圣德帝身后悄悄退了出来。
圣德帝在一张团龙靠背椅上坐了下来,有宫女送上热茶香巾,圣德帝净了面,喝了茶,觉得自己的精神也好了许多,对着侍立在侧的众人摆手道:“都别拘着了,坐下吧。”
众人哪能和皇帝陛下平起平坐,纵是皇子凤女也不能逾越了规矩去,宫女搬来好几个绣凳分给众人,众人这才坐了下去,若水也捡了一个角落,静静地坐下,抬头看着窗外渐渐黑下来的天色,心中微微焦急。
她想起还守候在宫道上的小桃,自己进宫这么久,没传出一点儿消息出去,这丫头这会儿不知道该多替自己担心呢,还有,这天都黑了,皇帝还没有放自己出宫的意思,小七在府里等自己,更是要等得心急如焚了吧。
一想到这里,她就坐立难安,频频望向窗外,忽然觉得一道锐利的目光向自己射来,她看过去,居然又是楚王!
他乌黑明亮的眸子里闪动着一种异样的光彩,竟让她看不透起来,若水蹙着眉,不明白他一而二,再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