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话里指桑骂愧,在场的有谁听不出来?
原本想出言附和姚皇后的人,闻言不由把头一低,把要说出口的话又咽回了肚子里。
姚皇后的脸阴沉得简直要下雨了。
她的胸口气得一起一伏的,恨不得冲上前去,把邓太尉挠个满脸花。
自己一个皇后娘娘,纡尊降贵、和颜悦色的向他陪小心,说好话,可没想到这老东西就像是万年的老藤条,又臭又硬,还油盐不进!
真是该死!
众位大臣偷眼窥看姚皇后的脸色,更是谁都不敢先开口说话。
姚皇后再次深吸了一口气,压下了满腹怒火,她只觉得自己被这个不识抬举的郑太尉气得肝疼。
但是她又不敢公然得罪于他,只好忍着恚怒,温颜道:“邓大人身体不好,那就闭目养神吧。”
她抬起目光,对着低头的群臣扫视了一眼,见再无一人敢和自己对视,不由满意的点了点头,清了清喉咙,缓缓道:“既然大家都不开口,想必是刚才你们的耳朵聋了,要不就是哑了,现在,本宫再问大家一次,太子妃柳若水和镇国大将军乐正毅勾结,意图毒害皇帝陛下,并准备起兵谋反叛乱,诸位大人,对于这样大逆不道的罪行,该如何处罪?”
她顿了一顿,又道:“太子殿下知情不报,教妻不严,本宫觉得,他不仁不义不忠不孝,这样的人品,岂能再做我东黎国的太子?本宫提议,废除他东宫太子之位,另择贤能,继任太子!”
这番话她刚才已经说过一次,但她的话音落地之后,殿内的所有人都哑口无言,没有一人说话。
就连她事先安排好的自己人,也都像个木头人一样,不言不语,不说不动,甚至连看都不曾看她一眼。
就连她的亲哥哥,大理寺丞姚思远,都躲在人堆里,一声也不出。
这样的结果实在是出乎姚皇后的意料之外,所以她才会如此的沉不住气。
这次她说完以后,殿内终于有人出声了。
说话的人,正是闭目养神的郑太尉。
他睁开眼睛,那一双似乎昏花的老眼淡淡的扫向姚皇后,眸子里猛然闪现过一抹凌厉之极的光芒,竟然让姚皇后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
她这时候才意识到,眼前这个老东西可不是一般人物。
他戎马沙场数十年,一把大环刀砍下的脑袋估计比她见过的都要多,浑身都充满了寒气逼人的杀意。虽然年老,他仍像一头雄狮一样,不怒自危,让人不寒而栗。
他多年来战场上积累下来的军威杀气,即使是身为皇后的她,也不由得心脏收缩了一下。
但是郑太尉眼中凌厉的杀意一闪而逝,姚皇后几乎怀疑是自己刚才看错了。
他转眼间又恢复了那副老态聋钟的样子,重重的咳嗽一声后,他缓缓的开口:“皇后娘娘,关于太子妃和镇国大将军毒害皇上,密谋造反一事,老夫我也有所耳闻。”
听他这么说,姚皇后心中一喜,脸上却装作一副无比惋惜又深恶痛疾的表情。
“原来,连郑太尉也早就知道了!本宫刚刚得知此事的时候,本来是万万不敢相信的,本宫心想,太子妃纯良温厚,又救治太后娘娘有功,怎么可能做出这等大逆不道,叛上做乱的事来?还有那乐大将军,他身后陛下重恩,却不思回报,反而造反,实在是让本宫心寒之极……”
姚皇后正准备滔滔不绝的说下去。
郑太尉突然一摆手,打断了她的话。
“皇后娘娘,您先别急着心寒,老夫想问一下皇后娘娘,关于太子妃和乐大将军勾结谋反一事,娘娘是由何得知?又有何证据?可有人证、物证?娘娘还说,太子妃给皇帝陛下下毒,据老臣所知,太子妃医术过人,只会救人,从来没听说过她会害人,娘娘为何一口咬定,是太子妃所为?”
他一连提了几个问题,姚皇后一个都回答不上来。
她张口结舌,脸色变幻不定,定了定神,才道:“皇帝陛下中了一种奇毒,太医院最具权威的周医正都束手无策,他立证此毒定是太子妃所下。而据本宫所知,太子妃不但医术过人,她更是擅于用毒,而她又能经常进宫,接触到皇帝陛下,如果说皇帝陛下的毒不是她下的,还有谁人?那乐正毅突然用他手中的虎符调集兵马,屯守在京郊,不是密谋造反,又是什么!”
她越说越是气定神闲,振振有辞。
旁边的众官听了,有几人不由暗自点头,觉得她说的话也有几分道理。
郑太尉却对姚皇后的话嗤之以鼻,哼了一声,不屑的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词!说太子妃给皇帝陛下下毒,有人亲眼见到吗?那太医院的周医正既然立证此事,那此事可曾经大理寺的审理?可有这周医正的供词?”
他突然伸手对着人群中一指,道:“姚大人,你身为大理寺丞,可曾对此事一一查证?”
被他所指的那人,正是姚皇后的亲哥哥……姚思远。
他万没想到郑太尉会指到自己的身上,可此事他也无可推脱,因为这事正是属于他大理寺的职责范围。
他从人
他从人群中走了出来,正准备开口说话,郑太尉的目光突然越过他,落在他身后一名青衣官吏的身上。
那官吏年纪甚轻,名叫段言喻,不过二十几许年纪,本来论资历他是绝对没有资格出席这样的朝臣重会,但是做为大理寺少卿,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