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嵩山脚下,一个春光明媚、百花绽放的幽静山谷里,坐落着两栋仅隔了一条小溪,毗邻而居的房子。其中一间叫做“上虚居”,主人正是理贤;而另一间道居叫“清修居”,主人是理贤曾在上修派的师妹苗秋雨。
理贤和苗秋雨本都是砀山上修派清和道长膝下弟子。当年朱温对师娘不敬,清和道长一该上修派门规,规定同门不可相恋。但理贤与苗秋雨二人心心相印、情投意合,暗中往来、私定了终身。最后被师父发现,两人自觉对不起师门,于是双双离开了砀山上修派,可当时苗秋雨已身怀六甲需要人照顾,所以二人一同搬来这个幽禁无人打扰的地方,盖了两栋房子。
苗秋雨跟理贤定下规矩:二人彼此都不可跨过这条小溪的木桥到对方的住所去,否则就翻脸。这几年,理贤也一直都遵守着这个约定,相安无事。理贤还专为这个山谷取名为“灵犀谷”,寓意两人虽隔着一条小溪不能相见,但心有灵犀的二人,彼此心里都有对方。
这天,理贤背着易曦儿回到灵犀谷,他站在苗秋雨的门口,思索再三也不敢进去。只好在门口唤道:“师妹,师妹”
这时,一位看上去三十左右,端庄沉静、着一身白紫色相间的道袍、发饰整洁干净的女子,从房子里走了出来,对理贤问道:“嚷什么啊?不是说了没经过我同意,不能来我这边吗?你为何不请自来啊?”
“师妹,这不是有事才来找你的嘛”理贤无奈地解释道。
“有什么事,你站在小溪对面喊一声不就行了吗?”苗秋雨不耐烦地说道。
理贤指了指身后,一个背篓里装着还在昏迷的小曦儿,对苗秋雨说道:“师妹,你看”
“这是怎么回事?这孩子哪儿来的啊?”苗秋雨问道。
“先别问这么多,她已经昏迷两天了,赶紧弄进去,给她找个地方休息吧,回头我再慢慢跟你解释”理贤说道。
“那好,赶紧把她抱进屋里来吧”苗秋雨一边将屋门的另一半打开,一边说道。
理贤将装着曦儿的背篓抱进去,将昏迷的曦儿放在了苗秋雨的卧榻上,用羊毛被褥轻轻地给她盖上。(棉花是宋代才从印度经西域传入中原,宋以前没有“棉”字,更无棉被,人们大都盖羽毛,羊毛甚至稻草)
理贤看了看曦儿昏迷的神色,着急地对苗秋雨说道:“师妹,麻烦你再好好仔细给她检查一下,看看身上还有没有其它地方受伤”
苗秋雨赶紧将曦儿全身上下都查看了一遍,然后说道:“身上倒是没有什么外伤,为什么会昏迷两天呢?是不是中毒了?”说罢,苗秋雨又掀开曦儿的眼皮,查看了一下她的眼睛,然后又摸了摸脉搏道:“没有中毒的迹象啊”
“可能是受惊吓过度了,一时缓不过来吧,你快弄点羊奶过来吧,哦,对了再加点蜂蜜,小孩子喜欢吃甜的”理贤说道。
“恩,正好前几日,我给铭儿采集的蜂蜜还有很多,我这就去拿一点来”说罢,苗秋雨转身进到里屋。
过了一会儿,苗秋雨端来一碗加了蜂蜜的羊奶走出来。理贤将昏迷的小曦儿从床上抱了起来,放在怀里枕在胳膊上,苗秋雨用勺子,将兑了蜂蜜的羊奶,轻轻地喂到小曦儿的嘴里,像母亲一样温柔又怜惜地看着小曦儿的小脸蛋,这时,小曦儿的嘴唇微微地开张了一点,开始轻轻地吸吮起勺子里甜蜜的羊奶。
“太好了,可以自己吃东西了,应该很快就会醒过来的”苗秋雨一脸微笑地说道。
“是啊,只要肯吃东西,应该就没什么问题了”理贤低着头看着曦儿,附和道。
“瞧着这姑娘,长得眉清目秀的,看到就让人心生怜爱,哎,真是遭罪”苗秋雨一边喂着羊奶,一边像母亲一样,怜惜地说道。
喂完羊奶,苗秋雨抱着曦儿,轻轻地将她放下,拉过羊毛被子,温柔地给她盖上,还在心口轻轻拍了拍,像母亲一样安慰着。
见曦儿睡着了,苗秋雨对理贤说道:“进来吧”
理贤随着苗秋雨进到里面的屋子,只见一张床上,一个三岁左右的小男孩正在熟睡,理贤伸手摸了摸小孩的脸蛋问道:“铭儿这几天怎么样啊?”
苗秋雨用手轻轻地拍打了一下理贤的手说道:“轻点儿,铭儿刚睡着,别把他弄醒了”
“你看他的小脸蛋,长得多像我啊”理贤得意地说道。
“少臭美了,快说,这小姑娘是怎么回事啊?该不会是你在外面闯的祸吧?”苗秋雨一脸疑问地质疑道。
“师妹,我在你心目中就是这么不堪的一个人吗?”理贤连忙反问道。
“谁知道呢?你要是个堂堂正正的正人君子,当年在砀山就不会违反门规,害得师父他老人家生气,我们也不得不离开上修派了”苗秋雨埋怨道。
“师妹,难道你真的还要怪我吗?我对你的心,是发自肺腑的”理贤解释道。
“别说这些没用的了,赶紧说说小姑娘的事情吧”苗秋雨话锋转回,继续问道。
理贤往门口望了望,叹了一口气,说道:“哎,这是我跟师弟去长安,师弟让我去救人,只可惜我去迟了,其他人都没有救到,只救下了这么一个小姑娘”
“你跟李师弟去的?那杀了朱温没有?”苗秋雨追问道。
“失手了,游大侠也被朱温杀了。”理贤无奈地说道。
“什么?连游大侠也死了?哎…这个朱温,真是太过分了,真没看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