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日后,徐世绩带兵长驱直入,横扫了了历阳郡,江淮军得知杜伏威总管被擒,大将陆续被抓,或是战死沙场,大势所趋之下,抵抗甚少,许多城池守将纷纷开城投降。
守城都尉、县令、乡绅出城迎接大华的朝廷军队。
就在这数日间,长江北岸的地盘,已经全部划入大华版图,江北兵事结束,剩下的,就是推进朝廷政令,清剿一些残余盗匪,稳定地方安宁。
“朝廷新规贴出来了,轻徭薄赋,免除今年赋税,老百姓的口粮都可以变得充足了。”
“是啊,这新朝廷比前朝好多了,比杜总管在这里管辖也要好,士兵不犯民众,不用担心咱们的家产被夺,被抢了。”一些乡绅在街道上,边走边聊,脸色露出欣喜之色。
大乱之世,他们这些家产不俗的乡绅,就成为待宰羔羊一样,很容易被夺了家产,或是被剥削出一些。
各路义军经过,都要让地方乡绅出粮出钱,否则,就要明抢,打家劫舍,掠夺一番。
如今朝廷有命令法规,保护百姓和乡绅的财务,并不破坏当地的目前个人家产,稳定了民心。
至于土改和新税,要等朝廷委任的刺史、县丞到了,一步步推荐,实现地方与中央同轨。
罗昭云换了寻常衣衫,在侍卫和青霜的保护下,走在江都的街道,看着城内繁华复苏的景象,还是有些满意。
江南水乡之地,人杰地灵,街道和建筑都有地方特色,河堤石桥,水上乌篷船,河边许多妇人在洗涤衣服。
乱世的苦难,似乎已经在消退,江都城几次易主,但是城内并没有遭到大破坏,很容易复苏过来。
罗昭云心中清楚,南方适合耕作水稻和蔬菜,一年两三熟,是产粮基地,而且江淮又是产盐之地,对海外贸易的港口,需要高度重视。
在江都郡屯兵,把忠心的将领放在这看管,比如李靖、徐世绩、秦琼等人,比较适合,不干涉地方政治,还能保护沿海的安宁,使得江南稳定发展。
巡视一番后,回到江都行宫,派人提来了杜伏威,要跟这位江淮枭雄谈一谈,如何收复下来。
毕竟渡江作战,是有难度的,加上长江南岸现在几股势力集合,要强攻的话,需要付出一定代价。
如果派出杜伏威去游说,兵不血刃,解决南江问题,那就更好了。
杜伏威被提上来时,没有了前几日的狼狈和血迹,身上的甲胄全部换下,穿着一袭青衫,身体挺拔,倒是有一些枭雄气概。
不过手腕和脚腕都有铁链,给整体形象带来一些折扣。
这样做倒不是不优待俘虏,实在是杜伏威的武艺高强,如果不上了铁链,恐怕这头雄狮发威起来,不好对付。
罗昭云坐在高椅上,看着阶下囚的杜伏威,心态如常,没有扼腕惜才,也没有冷嘲热讽,如今在他这个高度,天下一统,势不可挡,对武将人才的渴望,已经不如当初那么强烈了。
“草民杜伏威,见过大华陛下!”
杜伏威还是识时务的,没有死抗到底,他就算不为自己考虑,也要为历阳的家眷和族人考虑,所以,没有在这里装英雄好汉,非要以死明志的念头。
“杜伏威,你祸乱江淮,对抗朝廷,可知罪?”
杜伏威淡然道:“天下乱局未定,诸侯割据,各为其主,江淮并非大华朝廷所用,我率江淮人士揭竿而起,也是为了守护家乡安宁,不想任人鱼肉,何罪之有?”
罗昭云道:“可万千大华将士,却是因你江淮军,战死沙场,数万水师,以及先锋精锐,死在了江淮土地上。”
杜伏威沉默了片刻,这倒是事实,大华军队死了不少,江淮士卒也阵亡了六七万,都有损伤。
“草民愿意将功赎过!”
“如何赎过?”罗昭云等的就是他自己说出来。
杜伏威心知肚明,大华皇帝非常精明,不会主动有求于他这个罪臣,虽有招揽之心,但是江淮军毕竟击杀了数万大华将士,做皇帝的如果一道旨意就赦免了贼首的罪责,难免让那些战死的将士袍泽们心中不快,影响军心。
若是杜伏威放低姿态,主动提出来,将功赎过,打动了大华皇帝,这就变得意义不同了。那大华皇帝就是念在杜伏威的价值,以及接下来减少将士伤亡的角度,让杜伏威戴罪立功,反而名正言顺,占据道德的制高点。
这是帝王的权谋之术,罗昭云已经逐渐运用自如了,若是不懂这些帝王术,很难驾驭那么多智谋如妖的古代名臣们。
光靠武力威慑,是不够的,罗昭云渐渐琢磨出了一些做皇帝的心得。
杜伏威继续道:“长江以北已经被朝廷收复,但长江以南的几个郡,仍然是群龙无首,不停朝廷调度的局面,尤其是丹阳郡的辅公拓,与我是结拜兄弟,他目前手握八万重兵,以长江天险为界,联合鄢陵郡、毗陵郡、吴郡、宜城郡等,抗衡朝廷一年半载也有可能,会给朝廷南下大军造成诸多麻烦,也影响朝廷统一大业,若由草民过江去游说,说不定,能够劝说辅公拓归降,并不血刃,收复丹阳郡,然后朝廷大军渡过长江,一举平定江南。”
“朕如何能信得过你的说辞,万一你逃过江去,与辅公拓联手,岂不是放虎归山?”罗昭云反问。
杜伏威苦笑道:“草民的义子、部将,被俘者甚多,而且历阳郡的家眷和族人,想必不少人也被擒拿,杜某又岂是贪生怕死之辈,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