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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章阴影的教育
欧阳项飞脸朝下趴在了地上，坚硬粗糙的地面划破了他的脸颊，令天雄的一击几乎使他的大脑进入休克状态，而藏魂也在倒地的一刻被解除了nbsp;
现在他浑身乏力，心脏真正的加速跳动而力量却迅速退去，迷蒙的灯光里，他眼前闪动金星。
“好快的速度。”他喃喃道，卧在地上动也不动，细细回想令天雄唯一的一次出手。他确实看到了，不过却无法躲开。
令天雄轻轻甩动军刺，慢步走到欧阳项飞身边，用军刺敲了敲他的后背。
“如果你还没死，就站起来吧，躺在地上耍赖是小孩子才干的事情。”他淡淡说道。
欧阳项飞抬起胳膊把身体撑离地面，原本轻而易举的事情却变得异常沉重，一个人在某个阶段，体内潜在的可以挖掘的力量是有限的，藏魂无非是挖掘潜力的方式，而过度的藏魂有可能会把力量挖空。他现在已经接近了这个地步，和上官唯美或楚临风比试的时候他从未这样，面对令天雄他选择了真正的竭尽全力。
令天雄将军刺放到他的胸膛上抬起了他，军刺上附带的细小尖刺戳破了他的衣服，戳进了肉里，带出细细的血线，极度空乏状态下，他的皮肤脆弱如纸。
令天雄抓住他的衣领，把他扔到路灯立柱旁，让他依靠立柱半躺在那里。
欧阳项飞看着身材瘦小的令天雄，想起了自己的父亲，他们的动作倒是挺像的，冷漠平淡，可谁能想象这不起眼的身躯里隐藏着多么大的力量。
“我的速度还不及你的一半，力量也是。”他说。
令天雄冷笑:“你太高估你自己了。”
“什么？”欧阳项飞愣。
令天雄不回答他，将军刺扔掉，从兜里摸出了一支烟点上含在嘴里。欧阳项飞看着他慢悠悠的动作，也不再询问。
令天雄此时的姿态像极了经过长长的徒步而稍事休息的游人，也许他本来就是个游人，只要他想，而不是为了抓住某个特殊的青年，今天凌晨发生的事情是个小插曲，他完全可以粗暴地拒绝这个尾随来的蠢货并且让他滚，甚至杀死他，这么做毫不费力而且没有人会觉得奇怪，因为这是令天雄做的，总是身处阴影中见光便必然沾染血腥的令天雄，一个冷漠的杀手，无论杀谁都是正常的。
他想让欧阳项飞死，就像踩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不过无论多么冷漠的人，生命里总会留下些特殊的角色，却和强弱无关。欧阳项飞的出现让他想起了某些遥远的事情。
曾经他自己也像这个倒在地上的青年一样，面对某个人时弱小任人宰割，心中却只想着一件事，打败他。不过那已经过去太长时间了，咀嚼往事不是一个杀手喜欢做的事。
他轻轻吐出一口烟雾，转身面向欧阳项飞，抬脚将地上的军刺踢到他的身旁。
“明明知道自己还太弱，却依然不怕死的人，你不觉得是傻瓜吗？”他笑着问。
“不觉得。”欧阳项飞摇摇头，回答干脆利落。
令天雄走到他身旁蹲下，嘴里吐出的烟雾喷到他的脸上。欧阳项飞不喜不怒，一张脸上毫无表情。
“在心里打败别人根本算不上是打败，只有手中的武器捅穿他的心脏才算，你懂不懂？”令天雄说，“所以你得活着，因为死人是不会动的。”
“是吗？”欧阳项飞对这句话看起来并不很赞同。
“啪。”令天雄一巴掌扇在他的脸上，欧阳项飞只觉这一下充满了凌厉的刀劲，如果仅仅凭此推断，那令天雄应该是用刀的吧。只是他居然没有对令天雄突兀的举动感到奇怪，仿佛这个喜怒无常的男人做什么都是正常的。
令天雄甩甩手，说:“这样下去，希望我下次见到你的时候，你没有变成一具尸体。”
欧阳项飞的嘴里充满了浓郁的血腥气，他咧开嘴一笑:“你活到现在，不也是没有变成一具尸体，我想我也不会的。”
“愚蠢。”令天雄低声骂道，不在理会他，站了起来。
路灯已经被关掉了，黑夜被天边露出的微弱光芒一点点地驱逐。令天雄沿着昏暗的街道走开，脚步不急不缓。
“真像。”他喃喃道，烟雾在脸庞四周散开。
欧阳项飞远远看着他的背影，捡起掉落在地上的一支军刺，紧握了一会儿手中武器，这么长与手掌贴合的时间，它却依然是冰冷冰冷的，不晓得是什么类别的金属。他握了一会儿，待冷意顺着血管流淌至心脏后，便收入了裤子外侧的皮套内。
每次它们都要染血才能回归，这次也不例外，不过染的是自己的血。
他举手攀住路灯立柱站起来，向与令天雄相反的方向慢慢走，身影渐渐消失在行将退却的夜色里。
过了一会儿，有两个人从不远处的一扇门里走出来，正是楚山和上官唯美。上官唯美携带了自己的长刀蝎尾切。两个人虽然对欧阳项飞都没有什么好感，不过楚山毕竟是团队统领，保证部下的生命安全是最基本的责任。
虽然他没有多少信心从令天雄的手下救出一个他要杀死的人，不过三个人联手应当可以形成对峙——如果欧阳项飞也算自己人的话。
“所幸。”他沉默着看了一会儿已经空了的战场，吐出两个字。
“您说他幸运？”上官唯美说，“从令天雄这么一个可怕的对手手中活着回去，靠的是运气吗？”
“是啊，应该是性格的运气。”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