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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3章 祭奠
他将面前的茶杯端起放到嘴边,目光却透过脸与杯子的缝隙转向会议桌首位,敲楚沧海的目光也扫视过了这里。 本来楚沧海的目光向来是浑厚宽和的,不足以给人压力,上官黎却立刻避了开来。
“太无聊了。”
突然他听到了不满的抱怨声,是来自欧阳家席位的,声音不大不小,不像是故意给人听,也不是偷偷摸摸。他看到欧阳项飞拿短刀敲了敲桌面,一撮白色粉末堆起来,那是从桌子表面刮下来的。
“狂妄的小子。”上官黎暗道,如果不算家主继承人的身份,他在联盟的地位是要高过欧阳项飞的,甚至还指挥过他,有一点印象。
欧阳项飞吹吹刀刃,说:“我们要在这里坐到天亮吗?”
欧阳决竖起手掌挡在儿子面前示意他安静,征询似的看向楚沧海,但楚沧海只是闭着眼睛假寐。
“再等待一会儿吧。”楚山代为回答。
“不过我想知道,我们在等什么东西,或者什么人。”欧阳项飞没有安静。不过这个问题倒是问得多余了,如果说会议还有人没有到位的话,就只有楚临风。
不过不知道那个家伙的事情做的怎么样了,相比无聊的会议,或者加上勾心斗角的内幕,欧阳项飞还是对二人的会面更加感兴趣。
楚山瞥他一眼,淡淡道:“你马上就能看到,我想,你会感兴趣的。”
欧阳项飞微怔,照这样说来,他们等的就不是楚临风了,那又会是什么。
不知为什么,欧阳决的脸色突然阴暗了一些。
布加迪像黑色猎豹一样在夜色中无声滑行,街道无灯,车内无灯,仅仅有一点仪表盘的光芒作为可怜的光源。楚临风整个人浸在沉沉的黑暗中,脸色冷得像冰。
车子已经驶进荒地一样的区域,这里不在建设的规划范围内,所以也得不到人造光的庇护,清冷的月光让它看起来更像是没有隆起的墓园。当然了,它从很早以前就是这样了,现在唯一的地表建筑消失,最后一丝人气随之散去。
楚临风停下车子,走下来,喜欢热闹的他在越空旷的地方就越觉得憋闷,今天本来没计划来这里祭奠,只是令天雄突然提起勾起了心情。人么,就是这样的,隐藏的念头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会蹦出来,如果不做,就会挠得心头发痒。
祭奠,听起来有些好笑,他连某人的一根头发都没保留下来,只能在这个或许留下脚印的地方做做形式。
“真是……让人不**,”楚临风双手插在风衣口袋里,修长衣服让他在幽深的夜里,看起来不像是人,倒像个回访故地的灵魂,“变成废墟也好,反正你不会再出现了。”
他开始胡思乱想着,如果不是当初他为了立功以让自己正式加入暗袭,而来寻找沈飞这个非正常人的麻烦,那么事情发展轨迹是不是就能改变一些,当然了,不会完全改变,沈飞也承认他自己是被命运纠缠的人——那么或许可以推迟一些。这片平整的土地地下也并不单纯,肯定还会有斑驳纷杂的血液残渣存在,这些死物跟他更是分割不开的,楚临风杀死了自己的两名手下,那感觉让他觉得,就像第一次****一样。愤怒化去悲哀涌来,然后又是沉重的罪孽感,一直像锁链一样缠住他。
楚临风朝前走了几步,脚下有浅浅的痕迹,那是别墅院子和道路的分界线,二十几天前还是很清晰的,因为它楚临风才能知道自己应该站在什么地方对死者道歉,现在却要低头细细寻找才能找的到。那么以后呢,或者明天就找不到了。
“真是……毫无意义的事情。”楚临风簇眉,以为缅怀能够抒发心情,结果是徒劳,证明他一直以来的想法是对的,在你对死者该做的事情没有完成之前,就不要去他的墓碑前祈祷。
楚临风从口袋中抽出手,手里有一瓶路上买的烈酒,不是很好,也无所谓,反正不是在做什么高雅的事。他拧开盖子,往口中倒了一点,辛辣无比,强**出了他一抹狰狞扭曲的笑,然后他扬手将酒瓶甩出。
弧线落地,砰的摔成一捧碎片,浓郁的香气弥漫开来。
会议室的门被敲响,上官和欧阳家众人,连带伫立的暗袭者一起朝门看去。敲门者敲门只是为了提醒,黑衣暗袭者显然是早被授了意,去取一样东西送来。他的手上托着一个餐盘似的银灰色圆板,圆板上有细细的凸起物,不过被暗红色的绸布覆盖着,无法猜测是什么。
严肃压抑的气氛被稍稍搅动一下,上官黎不由得松了一口气,相当于局外人的他,更无从猜测绸布下隐藏的秘密,只感觉就像一个鉴宝的聚会一样,主人正准备把自己最为得意的收藏呈现给大家看,那之前的沉重气氛更像是刻意造成的等待,好把众人的好奇和重视抬升到最高点,他甚至已经开始想象在场的人看到宝物时的震惊和哗然。
当然那肯定不是什么珍贵稀有的宝物,但是能让楚家以这种形式拿出来的东西又绝对不是可以无视的东西。一刹那,上官黎觉得自己今天来着了,如果可以看到他的地位上无法接触的东西,那受点小小的压抑之罪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欧阳项飞停止把玩短刀,瞥一眼父亲,敏锐如他,早就觉得父亲的身体在慢慢绷紧,好像无形的气在体内凝结成了坚硬的一体,又悄悄渗出体外。
这是不由自主的专注,他不明白到底是什么东西让一向淡然隐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