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岩用力一抡,甩开岗楼顶,只听见哗啦一声,楼顶瘫破在地上。张丙东放眼望去,只见屋顶、地上、木什上钉满了密密麻麻的箭羽,就像所有的东西都突然长了一层硬毛,蔚为壮观。
然而战争是残酷的,刚刚这一阵箭雨夺去四百战俘的性命,射伤三百多人,一下子瓦解了人类五分之一的战斗力。战俘们,真的能渡过这次难关吗?
一声巨响从铁门处传来,张丙东一看,兽人已经在攻门了。那个牛头指挥官黑天角居然身先士卒,刚刚的巨响就是它的犀兽撞击铁门造成的。坚固的铁门在巨力撞力下居然变了形,再撞、三撞,门已经是摇摇欲坠了,只是门后有杂物撑着才勉强不倒。“放箭!”
人类弓兵已经就位了,赤岩一声令下,箭如雨下,群箭如蝗,朝大门处的兽人倾注,看来赤岩想趁门未破时捞些本回来。但兽人个个全身铠甲,护的密不透风,一阵箭雨过去兽人连眼都不眨。
赤岩见状,忙换了个命令。“放毒烟!”
滚滚烟球丢了出去,兽人马上就被腾起的毒烟吞没了,不断有身影在浓烟中倒了下去。牛头指挥官这下急了,举锤大嗥一声,黄光一闪,斗气如冲击波般爆开,方圆十米内的浓烟一下子被驱散。但这也只能顶一时,斗气一过,浓烟照旧滚滚而起。牛头指挥官黄色斗气有如实质般环身护体,从犀兽上跃下,运劲将铁门往上抬。大铁门插销在它的巨力之下崩坏脱落,将要斜了下来,牛头大吼一声,将铁门一掀。只见巨重的铁门在它这一掀之下腾空而起,声势惊人地在半空转了两圈,盖了下去,压倒了一大片早已射成刺猬的僵尸,几个骷髅更是被碾得枯骨横飞。
接着他拿起双手锤,三两下就将门后的杂物磕飞开去,打开了战俘营大门的通路。兽人欢声雷动,喊杀声起,穿过浓烟,从牛头旁冲过,朝僵尸骷髅们杀去。兽人精骑冲入亡灵中,有如一股黑色铁流冲入砂石,势不可挡。僵尸骷髅们的攻击对于全身重甲的兽人精骑们来说有如搔痒,而兽骑们举起手中黑重锐利的长枪,对付亡灵们有如砍瓜切菜,不少兽骑还故意高高挑起僵尸甩向前方,或将骷髅挑起半空,远远坠去。
照这样的势头,用不了多久兽人就会突破亡灵的防线,那战俘们就危险了。赤岩脸色阴沉,没想到兽人这么快就破了门,那接下来的局面就更难应付了。
张丙东也只能急急调动着亡灵,希望能挡一时是一时,暗里已经在想怎么跑路的事了。但战俘营被兽人围得像个铁桶,只怕是化成麻雀也飞不出去,看来只的装死一途了,兽人急于回师,肯定来不及收拾战场,那自己就逃过一难啦!哈哈哈哈!打好了小九九,亡灵法师变得有备无患了,从容不迫地指挥着众亡灵前仆后继地去送死,(哦,亡灵不能再死了!)尽管兽骑来势凶猛,张丙东脸色没有稍变,从容淡定得令人惊讶。
“不要攻击兽人!”站在张丙东旁边久没出声的皓梅突然语出惊人,张丙东赤岩齐齐看向她,她有所发觉,歉意一笑道:“只攻击兽人的马!”“好主意!”
“快试试!”兽人全身铁甲,但它们的马可不是。张丙东兴奋起来,一道命令下去,亡灵们群涌而上,咬马腿,戳马肚,挖马眼睛,抠马屁股……战场上顿时传来阵阵战马哀鸣,一个个兽骑倒了下去。兽人的攻势顿减,进度也滞缓起来。
赤岩见机下令扔毒烟球,战场上顿时又滚滚黑烟腾起,困在亡灵中的兽人顿时倒下去不少。有了毒烟助势,亡灵们就更起劲了。它们既不用呼吸,又不会在浓烟中变成睁眼瞎,对于在烟中呛倒,更不能视物的兽人来说战斗力无异于增加了几倍!看着手下的精锐大片大片的倒下,牛头指挥官怒吼连连,冲出毒烟,手中的巨锤挥飞一片一片的亡灵,但它的手下跟不上它,仍旧成批的倒在了毒烟亡灵之下。
如果牛头要和它的军队硬冲的话也可以冲过来,但一定会付出相当的代价。但现在它是领着一万三千精锐来剿灭三千衣不蔽体的战俘,如果以这种绝对的优势也要付出上千的伤亡才能胜利的话,那它这个指挥官的面子就很不好看了。果然,那个牛头人迟疑了一下,飞身跃退,骑着犀兽跑了。不一会,响起了退军的号角。兽军纷纷退去,有如潮落。
一战一退,这一回合,十分钟已经过去了。张丙东等人都松了一口气。
虽然只是短时间的接触,亡灵却剧耗了一半。但换来的是两百兽人精骑和十分钟的宝贵时间,足矣!这一回合可以说是人类一方胜了。
兽人指挥官黑天角一扬手,兽人大军发动了总攻。四面的兽军如潮水般涌向战俘营这座孤岛,如巨浪般猛烈冲击着战俘营的高墙,想尽各种办法想要推倒战俘营的高墙。昔日围困战俘的樊笼,没想到今天倒成了保护人类的坚垒。想当年兽人修筑它时,极尽能事,生怕不够坚固,没想到今天却要兽人自己耗时费力地去推倒。这不能不说是一个极大的讽刺!
黑天角静坐在犀兽上,默默地看着大军逐渐的侵蚀着战俘营的高墙,心里颇为气馁。他知道手下已经对他颇有怨言了。它们一定在想:早先采取这种全面进攻的方式的话,那两百精骑就不用挤在亡灵堆里被毒烟呛死了!这样多好,只要拿出点耐心,等一等,胜利的果实自然会往嘴里送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