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真是见义勇为啊。
别说,还真有点饿了。他扫一眼丢副驾位上的那个饭团,拿起来拆开,咬了一口。
“我去!”他立马又吐了出来,丢进车里的小垃圾桶里。
果然,难吃就是难吃。即使是美女师父买的,也不会变得好吃。
——
林莫臣开车驶入木寒夏的小区时,恰好与陆樟的车擦身而过。
他看了一眼,然后继续往前开,到了她的楼下,看到她家的灯已经开了。
他把车熄了火,并没有马上下车。忽然间,有些自嘲地笑了。
他在数亿金额的投资决策前,眉也不会皱一下。此刻却在一个女人的楼下,迟疑不前。靠得太近,太快,怕她又再躲。她那双依旧清澄的眼睛里,现在沉淀了许多东西。他们之间,是缺失的六年。他竟不敢轻易接近。
她当年离开那一天,那冷漠绝情至极的一言一行,还如同刀刻般,清晰留在他心头。可若是太慢,离她太远,那些如海面般辽阔涌动的情绪,一直压抑在他的心中。他怕自己真的某一天会失控。
思虑片刻,他还是拿起手机,打给她。
响了十来声,她才接起。
林莫臣:“到家了?”
木寒夏:“到了。有事?”
“吃了吗?”他问。
木寒夏:“还没有。在做了。”
两人都静了一会儿。林莫臣慢慢地说:“我……就在你家楼下,也没有吃饭。”
说完,他靠在车椅里,自己先无声地笑了。
木寒夏沉默着。
“楼下不远……”她说,“有家私厨菜馆,还不错。应该挺合你的口味,可以去试一下。”
电话里,变得静悄悄的。
见他一直不说话,木寒夏说:“没事我挂了。”
“寒夏。”他说,“听我的话,别和陆家小子走太近。”
木寒夏沉静不语。恍惚间竟像回到了从前,他还是她的男朋友,叫她“听话”。但她又依稀感觉到一丝恼怒,她想,他为什么要这么说?他现在以什么立场,这么说?她靠近窗边,隔着窗帘,依稀看到他的车就停在楼下,漆黑而寂静。
“林莫臣,这跟你没有关系。”她说。
“没有吗?”他反问。
木寒夏心头一震,听到自己说道:“没有。这是我的私事。我和陆樟是上下级关系,也是朋友。但是林莫臣,这跟你,早就没关系了。”
林莫臣静默着。
“是吗?”他的嗓音听起来很沉静。
木寒夏突然意识到,他发火了。她太熟谙他的性子,越是这种时候,他的情绪越大,反而会表现得越加轻描淡写。就像孙志前两天提及的,他在她离开后,绝口不提,下手狠辣地打击程薇薇。
她的心中忽然又生出一丝心软。刚想说两句话缓和一下气氛,却在这时听到他又开口了。
“寒夏,你要知道,我要让陆樟的商业地产部一败涂地,也不是什么难事。”
木寒夏的心头瞬间一冷。他竟然这么说,他果然还是老样子,自己想要什么,就要得到什么。只在乎自己的感受么?这念头令她心中抽痛,久违地抽痛。她的情绪有多久没有被一个男人这样牵动过了?
“林莫臣,你在威胁我?这样公私不分?”她逼问道。
“公私不分?”他缓缓重复她的话,却忽的笑了,“木寒夏,你说什么是我的私?是什么?”
木寒夏轻咬下唇,没说话。
以为以他的性格,必定会更加冷的笑,或者是说出更冷漠的话。就像从前那样。
可他沉默了。
夜晚的风,徐徐轻轻地吹着。他的车里始终黑暗一片。天上三两颗星,地上一排路灯延伸到远方。他的声音竟比夜色还要平和寂静:
“寒夏,你如果不是,这世上,还有什么是?”
木寒夏的眼眶一下子就湿了。为何这样说,他为何还这样说。她想要挂断电话,手却不知怎的放不下去。又听他说道:“寒夏,我并不想纠缠于过去。我想要的,是将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