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隽也不知穿了多少小路,过了多少房屋。突然眼前豁然开朗——眼前小山丘上火红一片,在这冬日里的阳光照射下犹如一片火云,那么鲜艳,那么耀眼。
那是一品红。在辽国有这样罕见的品种,只有一种可能,就是外邦的贡品。
霍隽虽不是来赏景来的,但也被这眼前的景像影响得停留观赏一番。
白云在天,红花遍地,怪石嶙峋,罗列其间,亭台楼阁,错综有致。
霍隽的耳朵甚是灵敏,突然听到小山丘后,仿佛有一娇柔之声,顺着小山丘飘飘荡荡地传来。
这声音实在是美不可言,霍隽不尽痴了。这幽静的花园庭院之中,竟会有这么美妙的声音,简直比眼前的一品红还要令人陶醉。
霍隽不由自主地顺着声音走了过去。
那是一座普通的房屋,屋脊上是普通的砖瓦,屋外是普通的朱漆。可是霍隽看到屋内的女孩时,他感到,此间屋子因为有了她而蓬荜生辉。
这女孩年纪约在十四五岁,她身穿藕红色棉缎长衫,身形苗条,长发披向背心,用一根玉珠串带轻轻挽住。
她正在窗前的长桌前,单手倚桌,侧着身子读着一本书。只见她眉目如画,娇靥如玉,玲珑的嘴唇,虽嫌太大了,广阔的额角,虽嫌太高了些,但那双如秋月,如明星的眼珠,却足以补救这一切。
她的声音是那样的悦耳动听,最打动霍隽的是,这女孩读的竟是汉语,她读道:“死生,命也;其有夜旦之常,天也;人之有所不得与,皆物之情也。彼特以天为父,而身犹爱之,而况其卓乎!……”
不过,这女孩读的这些霍隽还是听不明白,虽然她说的确实是汉语。霍隽只觉得她说话像是在唱歌一样,既使听不懂,他也不愿意离开。
那女孩又读道:“人特以有君为愈乎已,而身犹死之,而况其真乎!泉涸,鱼相与处于陆,相句以湿,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
这句话霍隽听得清清楚楚,他听到“江湖”二字为之一震,止不住道:“姑娘竟是江湖中人?”
问完又觉得好笑,明明这是一个不谙事世的小姑娘,又怎么能会武功?可是她为什么读‘江湖’?这是什么意思呢?
那女孩听到声音猛然站起,见到霍隽这一张似吊死鬼地脸,吓得花容顿时失色。
半响,刚反应过来,刚要喊叫,只觉得身子一僵,再也说不出话来。原来是霍隽用甩指功,在窗外已点了她八处穴道。
霍隽道:“姑娘不要害怕,我就是想让你给我当一下翻译,这院子里竟是些说鸟语的,我实在是听不懂。”
霍隽说完,手臂似一阵风,掠进窗棂就把女孩卷起。接着,眨眼的功夫,女孩就跟着霍隽上了房脊。
霍隽见女孩虽然满脸通红,有些惊慌神色。但并没有因为这个吓得泪流满面。竟然能沉着冷静,可见此女很有大家风范。
霍隽道:“姑娘要是不叫嚷,我就把你的哑穴解开,让你能说话。姑娘不要害怕,你看我长得这么帅就知道我不是坏人了。”
霍隽要是对付一般的男子,必然会掐住他的咽喉或是捂住他的嘴,反正有的是办法让他不敢高声喊叫,可对于这样一名如花似的女孩,霍隽竟然大发慈悲,不忍对她对粗了。
女孩果然看了看他,但一看到他的长像,女孩断定他确实就是坏人,不尽深锁眉头,眼波怒视。
霍隽叹了口气道:“为什么我这么有男人味,却没有女人欣赏?”
突然一阵怪异的声音传来:“你这个丑鬼果然无耻,要论人品相貌,你又哪点能和我相比?”
霍隽为之一愣,定睛看时,只见眼前突然飘来了一块大肉球。他的身形奇快,转眼前就已到了霍隽十米处。
但是当此人停下后,就不住地喘气,口中不住喃喃道:‘好热,热死人了。”
霍隽见他胖得出奇,正常十人个加起来,也末见会比这人重上几斤,整整一匹料子,也未见能为此人做件衣服,他胖得像是得实在已快走不动了,却身轻如燕,落在房瓦之上竟静寂无声。
在这天寒地冻地季节,他穿着黑色薄衫,敞胸露怀,露出一身的护心毛。满脸的络腮胡子,黑黑的额头上竟全是汗珠,随着他颤动的肥肉不住地流下来。
霍隽道:“你是何人?”
此人喘了几口气,道:“昨夜里你在我的屋子睡的,难道你不知道我是谁?那些草料都是我的粮食,却被你铺在地上,盖在身上,难道你不知道我是谁?”
霍隽想了想,点点头道:“你难道就是梅山七妖当中的……”
“不错,他就是猪妖袁志!”
霍隽的话音未落,就听一男子接着说道。随着声音,金不怕跃房而上,来到了霍隽面前。
他道:“老叫化子还没和你比够,你怎就走了呢!?”
他转头又瞅向猪妖,把手里的绿玉竹棒点指到猪妖袁志面前,道:“哎,黑猪,你看我这宝器如何?”
猪妖袁志敞怀掐腰,哈哈大笑,道:“你既知道我是谁,为何还在我面前卖弄兵器,别说你这一根破棒子,什么样的尖利兵器,咱老猪不能消化得掉!”
这时,院子外已大乱,随着吵杂的声音越来越近,院子中间已奔来了数名兵丁,随着兵丁一起到的,还有那刚刚在议事大厅内议事的五人。
五人抬头看到房脊上的四人都大吃一惊。萧思温突然大惊失色,他冲着女孩不住地叫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