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众寨主都围住观看斗蟀,但是都在一尺远的距离。真正在桌边的是“3草2别头”——裁判与2个蟋蟀的主人。
侏儒老大一看,那赌蟀的一方和一个裁判,正是汾阳童家寨的两寨主——童一子、童二子。
两人是亲兄弟,两兄弟年纪相差三岁,都是二十多的年纪。兄弟两人均是黑缎子扎巾,黑棉缎子箭袖,腰扎大带,外披黑貂英雄氅。
老大童一子在桌子的右侧,手里把玩着装蟋蟀的红色泥罐。另一只手拿着根斗蟋蟀用的“热头草”。
童一子面如黑锅底,浓眉大眼,四方正脸。个头九尺开外,肩宽背厚,膀大腰圆,肚子都挺出老高,自己伸手都摸不着自很是魁武。
只见他不住地喊着:“红葫芦、上啊,对对,红葫芦,今天赢了给你加餐!……”
侏儒老大向盆内看去。盆内这童一子的“红葫芦”,乃是一只从身体到头部通红的蟋蟀。
这蟋蟀长着竹节须、梅花翅。整个身体红中泛着油光。
只见它不住地猛烈振翅鸣叫。每次鸣叫之后,便开始呲牙咧嘴冲上前去。头顶,脚踢,卷动着长长的触须,不停地旋转身体,寻找有利位置,勇敢扑杀。
而另一只蟋蟀,全身灰白,看它这样子就像没吃饱一样,萎靡不振。
侏儒老大不尽“哧”地一声,笑了出来。
原来蟋蟀要求无‘四病‘,即仰头、卷须、练牙、踢腿。外观颜色也有尊卑之分,‘白不如黑,黑不如赤、赤不如黄’。
而这只蟋蟀,四病占全了不说,而且还是最末流的白色。
侏儒老大虽只发出这一声,但和别人发出的声音不同,尽管别人都在呐喊助威,场内的气氛杂乱。可侏儒老大他这一声,如毛毛虫钻进每个人的耳朵里,想不听都不行,听了之后又如毛毛虫进入到耳朵里,说不出的痛痒与难受。
立时,全场安静,就连童家兄弟和霍隽,也不由得眼光瞧向了他。
侏儒老大顿时觉得全身不自在,冲着场中三人讨好地呵呵笑笑。
童二子是裁判,位置正在侏儒老大的对面。他身高九尺,细腰宽背。面似银盆,黑白络腮胡子,二目如电。
童二子回报似的也冲侏儒老大笑笑。突地脸色一变,怒道:“滚出去!”
“**……”侏儒老大刚要骂童二子,就见霍隽正笑呵呵地看着自己。不知为什么,霍隽的这种表情,倒把侏儒老大吓得一激灵。就像大祸临头一样。
他顺从地,灰溜溜地退出人群。
人群外,胡二胡三站成一排,二人看到侏儒老大搭拉着脑袋退出来,脸上均是兴灾乐祸地表情。
郞氏兄弟更是解恨道:“活该!”
这霍隽身高八尺左右,溜肩膀,两条大仙鹤腿,往脸上看是紫黑面皮,小眼睛,鹰钩鼻子,菱角嘴。
霍隽手中正把玩着永乐官窑制的甜白器罐。
他眼光只在侏儒老大身上停了一下,就又转头瞅向那场‘搏斗’中。
只见二虫斗了一会儿,又各自退开。那红葫芦又抖动双翅。只见它鸣叫声调高尖清脆,斗丝生得开阔,眼睛黑如点漆,须部粗长而活。
而自己的那蟋蟀,却搭拉着脑袋。一动不动。
这斗蟋蟀的规则其中有一条是,比赛中途,双方蟋蟀同时开叫,继续比赛;。如一方开叫,则赢半局。
霍隽急道:“白将军,你倒是叫啊!”说着用热头草撩动蟋蟀,好激起它的的斗性。
那白将军果然很听话的叫了一声,叫声却微弱且略带嘶哑。
观看人群中,不知是谁说了一句:“怎么像是挤出个闷屁!”
这一句话,把所有人逗得哈哈大笑。
而霍隽更是着急,一个劲地撩动这白将军。
可这白将军,叫完这一声后,立刻停止,无论霍隽如何撩动,再也不肯叫一声。
霍隽突然向人群中叫道:“耿敬新,你个混蛋驴球球地!你看你给老子挑了个什么货色?都连败了三场了!”
那霍隽喊叫时,露出大片牙,黑牙根。只见他眼角往下耷拉着,嘴角往上翘着,要不注意看,活像个骷髅病鬼。
他头上戴着软底六棱抽口软壮巾,顶梁门倒拉三尖慈姑叶,鬓插青绒球,周身穿青,遍体挂皂,腰扎五福丝鸾板带,手中的永乐官窑器皿“啪”地一声,拍在桌子上,直把桌子敲得颤了三颤。
而那装蟋蟀的罐子,立时被拍得如同粉沫。
人群里,就数耿孝新、耿敬新兄弟俩人笑得最欢最响。见霍隽生气了,兄弟俩反倒不觉得害怕。
耿敬新长得如同黑马,他笑起来如同马叫,此时说起话来也如骡马之声。
他生气道:“老大,你可不要冤枉好人,这是我和大哥,到山东齐鲁大平原贩马时,特意从行家手中,花了一千两银子买的。知道你喜欢,我们刚从山东回来,连自己的山寨都没回,就给你送来了。”
霍隽皱了一下眉,他知道蟋蟀名产地,以山东宁津种为最佳。看这只蟋蟀其貌不扬。可蟋蟀有时也和人一样,越是其貌不扬的,有时越能让人耳目一新刮目相看。
可今天这霍隽是想错了,这蟋蟀斗性、耐力、凶悍度,和它的长相一样,都是实至名归、名副其实。
霍隽突然问道:“你说是从行家手中买的?什么行家?”
耿孝新理直气壮地拍拍胸脯道:“我们到山东,主要是去贩马,所见所遇的行家都是贩马的。这蟋蟀当然从是贩马地行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