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家主对于松了一口气的宁清欢,显然是表示敬佩的。如此说来,他们朱家,是不是逃过了一劫?
宁清欢抬眸,望了望那深深的月色,朗照在这一片尚未消融的积雪之上,苍白的骇人。
“今夜,夜色已深,道路恐是不好走。二位就请留下吧!”朱家主感激涕零之余,也细心的思考到了,便想留着二人住下。
虽然如今危机暂时解除了,但是也不能完全确认,是否当真没有了危险。
所以,容他自私一回,抱着二心,倘使这二人还留在了这里,许是能多保护朱家一会。
宁清欢并未拒绝,道了一声感谢之后,便在房走去。
今日忙碌了一整天,着实是太累了。
而婪竹,自从与那杀人者交过手之后,便没有了以往的神色,仿然变了个人。
宁清欢与婪竹就住着相邻的两间屋子,于是,宁清欢叩响了婪竹的门。
婪竹前来开门,像是猜到了是宁清欢一般,微微一笑,“大人。”
“这几日难为你与我一道这般奔波了。”她睇着眸看着婪竹,复又看到了她手上被划开的伤口,如今已是结了痂,却像是划在了宁清欢的心上。
她的心中是怜惜与心疼的。
“大人你在胡说什么呀,哪有什么难为我!”婪竹瘪了瘪嘴巴,似是十分不满宁清欢所说的话,要知道,相比于她,宁清欢才是最劳累的一个人!
自从宁清欢调查此事开始,一件事情接连另一件事情,阴谋诡计就像是不会停止一般。她原本应该只是一个普通人,却一次又一次的见到那种血腥而残忍的一幕一幕。
难为的,当是她才对呀!
“婪竹跟着你,心甘情愿!”她的眸子闪烁着坚毅的光芒,如此明亮的照到了宁清欢的心里去。
而后,婪竹倏然又耷拉下来了的模样,“大人,其实不瞒你说,我好像知道凶手是谁了!”
这一件事情,她也很矛盾,那道仓皇逃走的身影,她是认得的。
虽然已经好久不见,但她几乎大致能够确定,就是那一人。
而那一人,也确实是玄殿中的人。
只是,她是在想不明白,为什么那一人会做出如此丧心病狂的事情来。
这一点,她百思不得其解。
“是谁?”
无疑,婪竹的话语是引起了宁清欢的好奇的。
能让婪竹认出来,那是不是又从另一个方面说明,此人与夜祁庭有着些许关联?
宁清欢被自己这个突然的想法惊了惊,心中却是秉持着一个信念,那就是:她相信祁庭。
“她这个吧,我也并不是特别了解。仅仅是见过几面的缘故罢了。”婪竹的手肘弯起,手掌托着自己的脸蛋,神色微微的飘远,似是回忆起了曾经的时光。
婪竹避重就轻,她不可能说出红鱼是主子身边人的事情的。否则的话,她岂不是就等于告诉了宁清欢,主子与玄殿有关了!
“我在主子手下出任务时,见过她。”婪竹故意模糊了话语,但却又是真话,“我和她之间的关联,也就仅限于此了!”
宁清欢眯起眼眸,问题犀利,“那你如何知道,今日之人就是她?”
料到了宁清欢会问这个问题一般,婪竹侃侃道来,“我呢,也没什么本事,唯独记忆力特别好。我常常能记住一些很久之前发生过的事情,不会忘记。我见过她的背影,所以,今日我才能认出她来。”
如此一来,宁清欢心中的疑虑也就随之消散了。
然而,却在不久后的将来,她终究还是发现了那事情的真相……
屋外,冷风蹿动,冷寂黑夜之中,一声轻灵的鸽子叫声传来。
婪竹陡然起身,打开了窗咎,一阵冷风吹了进来,还有,一只白色的信鸽停在了婪竹的手臂上。
宁清欢也来到了婪竹的身边,见她取下鸽子脚下绑着的信笺,眉心突突的跳。
婪竹将那小纸打开,熟悉的字迹纳入她的眼底。
“今日,果然是她!”
宁清欢自是也看了那小纸上的内容,心上一沉,“是嘉落寄来的?”
婪竹微微愣了愣,嘉落,好久违的称呼……
“是她寄来的。”而后,婪竹便将其销毁,“想来大人也知道,落七她是落阁的阁主,掌管情报。如今这一件事情,主子明面上虽然是不好插手,但是并不妨碍主子调用暗中的力量,才获得一些有用的消息。”
宁清欢瞬间明白。
她是明白为何夜祁庭不好插手的,如今他们二人的事情虽然已经被这几桩杀人案的风头盖了过去,但还是当小心些好。
即便那时得知了夜祁庭生病之后的她,几乎顾不得那么多。
宁清欢自嘲般的摇了摇头,她果然还是有些感情用事啊!
如今,已经知道了凶手是谁的宁清欢,却有了另一个打算。
“什么?”婪竹听后,连连大惊,吞了吞口水,连连后退,“你想见玄殿的殿主?”
这无疑,是惊悚的!
那殿主,不就是主子,大人家的王爷嘛!
哎哟,这叫什么事啊!
宁清欢对于婪竹的反应,不由觉得好笑,轻轻笑出了声,格外清灵,“怎么,你怕了?”
彼时的她,还没有想到这玄殿的殿主,与夜祁庭之间的关系。
“我——”婪竹咂了咂嘴,极度厚颜无耻的,“我不怕啊,我能怕什么啊?哈哈哈——”
却也不难听出,婪竹笑声之中的苍凉。
她哪能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