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凯特说到拉什沃德先生的时候,简注意到自己的另一个妹妹,伊丽莎白的神色明显不是很自然,这让她不禁心生疑惑,因为她甚少见到伊丽莎白仅仅是因为别人提及一个人的名字,就露出那样犹豫的神色来。

为了照顾自己的妹妹,避免她因为这位先生的事而坐立不安,简很快就将此事岔开了去。但是当她晚间要就寝的时候,伊丽莎白却突然主动提起了此事。

“亲爱的简,”她这样说道,“你知道我一直是个心直口快的人……你也许已经对我今天晚饭时候对那位拉什沃德先生的态度产生了疑惑……对于这位先生的事,我其实已经考虑了一段时间要不要告诉你,现在,我觉得是时候了。”

简诧异地看了自己的这位妹妹好一会儿,才说道:“你真令我感到惊讶,丽兹。我必须承认,我很少见到你这样犹豫不决的样子。拉什沃德先生是有哪里不对吗?”

“我说不上来!”伊丽莎白皱了皱眉,苦恼地说道。

她沉默了一会儿,才继续说道:“我是在刚到伦敦不久,去科文特花园剧院听戏时第一次碰见那位先生的,当时我正要去休息室,因为那时并不是中场休息的时候,所以一路上都没有碰上人。直到我走到休息室门口,发现一个男人正搂着一个打扮得非常艳丽的女人靠着墙站着……那个男人就是拉什沃德先生,而那个女人,则是另一个小剧院的明星演员。”

简微微皱了皱眉头,说道:“这可不太寻常。”

“确实。”伊丽莎白说道,“特别是当我从休息室里出来,发现拉什沃德先生独自一人待在原来的地方,直直地盯着我……那种眼神真是叫人不寒而栗!”

“他做了什么吗?”简握住伊丽莎白的手问道。

“并没什么……”伊丽莎白说道,“他甚至连话也没说——他只是用那种可怕的眼神盯了我几秒,就转身走开了。”

“这么说,你当时并不认识他?”简问道。

伊丽莎白点了点头。

“也许是因为你撞见了他的私密事,让他对你心怀恨意,所以才会那样看你?”简猜测道。

“我也是这么觉得的。”伊丽莎白说道。

顿了顿,她又说道:“我和他真正认识是在半个月后。那一次,我同嘉丁纳先生和夫人一起去博物馆,恰好碰见他和他的朋友在一块儿。嘉丁纳先生认识他的朋友——他朋友是嘉丁纳先生的老客户,所以理所应当的,双方就互相作了介绍。当时这位拉什沃德先生的态度和我上一次见到他时大相径庭,他的态度非常温和,行为举止都十分的彬彬有礼。”

“你觉得他这样前后不一的态度不正常,是吗,丽兹?”简问道。

“不,”伊丽莎白摇了摇头,但是想了想,她又点了点头,说道,“我起初并没有觉出有哪里不对,只以为他是不再把当时我在剧院看到他和女演员在一起的事放在心上了,但是后来发生的事情,叫我不禁觉得,他对我还是怀恨在心。”

“怎么说?”简问道。

伊丽莎白看了看她,深吸了一口气,说道,“自从那次认识他之后,他几乎总以半个月一次的频率出现在我周围,有的时候是直接上门拜访,更多的时候是偶遇——公园、图书馆、戏院……简,我不能相信事情会有这样巧合,而且更让我感到不安的是,我后来又有一次看见他对我露出了那种冷酷的眼神……”

她的声音越来越轻,最后消失在了空气里,好一会儿,她才继续开口道:“我很担心,简,我不知道他救了玛丽和莉迪亚到底算不算是一件好事……他给我的感觉——很不正常。”

“他救了玛丽和莉迪亚,不论出于何种原因,这都是一件好事。”简迅速说道。

她看了看伊丽莎白,拍了拍她的手,说道:“不早了,去睡吧,丽兹。在这位拉什沃德先生显露真正目的以前,我们只能静观其变。”

……

简和韦斯顿夫妇在朗博恩就待了一个晚上,第二天清晨,几人就启程往伦敦去了。他们紧赶慢赶,刚刚好在午饭前到了伦敦。

韦斯顿先生在伦敦有一处小房子,几人先到他的府上梳洗干净,然后就急匆匆地往天恩寺街嘉丁纳先生家赶。

嘉丁纳先生和班纳特先生一早就出门处理事情去了。嘉丁纳夫人和孩子们热情地迎接了远道而来的几位客人,简注意到嘉丁纳夫人虽然强作镇定和愉快,但是整个人显得格外疲惫,几个孩子似乎也意识到出了什么事情,没有以前见到简那么活泼了。

玛丽因为刚刚恢复,所以没有到门口去迎接他们,但是等到简一踏进起居室的门,她就从沙发上跳了起来,狠狠地抱住了自己的姐姐。姐妹俩分别多日,此间又出了暴民袭击这样的事,此时见面,自然是感怀非常,简拉着玛丽的手好好端详了她的脸色,又检查了一下她手臂的伤势,才算是放下了一半的心来。

“谢天谢地,”她说道,“你能够平安无恙真是太好了!”

玛丽微微笑了笑,但是这丝笑意稍纵即逝,她充满懊悔地说道:“我要是能拦下那只花瓶就好啦!莉迪亚现在这样子,都是我的错……”

“这不是你的错!”简立刻说道,“如果要说是谁的错的话,也只能是那些暴民的错。”

玛丽笑了笑,没有说话,简看出了她心中肯定还是埋怨自己没能及时拦下那只砸向莉迪亚的花瓶,知道也许要等到莉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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