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长长地舒了口气,看着她站在雪地里小小的身子不停的颤抖,不知是冷还是怒,他多少有些担心她会着凉,又道,“你能消消气跟我回去吗?”
“不能!”她继续叱喝,“正如我现在叫你跪下来向我认错一样,你也是办不到的。”
顾慕寒有些愕然,不敢相信她会说出这种话,不过女人嘛,生起气来什么话不敢说呢?
“是不是我向你跪下你就跟我回去?”他沉声问道。
蓝婉玉没有多想,用力的点头。
因为她根本不相信他会在大马路上做这种事,那太有损尊严,他的性格是不会让自己这样做的。
顾慕寒也不多说,看着她一副倔强的模样,在心里暗暗苦笑了下,高大的身躯随即缓缓往下,单膝跪在了她的跟前。
这一幕,又引来不少路人围观,甚至都有人把这当成什么新鲜事,拿出手机拍摄起来。
他的脸正好与她腹部齐平,一声低,吟自他嘴里发出,“宝宝,你应该被妈妈的说话声吵醒了吧,肚子饿不饿,要不要叫妈妈回去弄点东西给你吃?”
他说得极其自然,若无其事,就像是单纯在和宝宝做着亲昵的互动。
周围的人无不露出感性的笑容,看懂这一幕原来不过是一个即将成为父亲的人在做胎教罢了,手机收起来,顶着风雪继续赶路。
男儿膝下有黄金,他跪了,但跪得极为巧妙,丝毫没有丧失尊严。
“宝宝,来,再跟妈妈说你不想生出来后当个忧郁小子,让妈妈别生气了,再过不久,你会出来佩她,会很疼她,与爸爸比赛看谁更疼妈妈!”顾慕寒嗓音持续温柔,别有用心地继续低语,他已侧过脸贴在了蓝婉玉的肚皮上,静静聆听着,其中一只手,继续爱意融融地抚摸着。
蓝婉玉怔愣当场完全不知所措,刚才的怒吼完全是气坏了,她一直以为他最多是跪和不跪,但很大的可能是不会跪的。可他居然真的为了让她不生气而毫不犹豫地行动了,之前被嫉妒和愤怒蒙蔽的心智似乎在瞬间烟消云散了,感受着面前的男人放下身段百般讨好,她整个心房不由得被复杂的思绪填满。
其实,她还真不希望他跪下!
不过,她也没料到是这样的结果,不得不说,他真的很厉害,想出这种折衷的办法,不管那些路人会怎么想,但至少她已经气消了。
宝宝,确实是她最大的软肋!
这会,顾慕寒站起身来,高大的身躯又将她衬托得无比娇柔,角度转为俯视,然后,试着去拥抱她。
见她没有反抗,他心中暗喜了一下,急忙道,“好了,我已经跪下了,你现在是不是该兑现你的话,跟我回客房去了?”
尽管蓝婉玉此刻心中还多少有些不忿,但最终还是对他妥协地朝着酒店走去,脸上没什么表情,应该是把气焰转化成了生闷气。
回到客房,她一声不吭地坐在沙发里,不管顾慕寒是示好还是像平常那般交流,都没有理睬,弄得房间里到处弥漫着悲愁的气息。
顾慕寒实在无奈,只能再次来到她身边,坐在她斜对面的沙发里,安静地看着她。
她瞟了他一眼,冷冰冰的头扭开,继续选择无视。
“我跟凯琳真的只是朋友,我来法国十年了,如果真的跟她有什么早就可以发展了,事实上,我也没有做过跟她在一起又因为性格不合而分手这种短暂的爱情,所以我对她只有对妹妹那种怜惜。她是个任性的女人,当然,你也可以当作是外国人比较开放的风化,这种搂搂抱抱在他们眼里算不上暧昧,只是个人习惯罢了。”
“她今天找我,确实也问起了我结婚的事。你说她要是在乎我吧,她现在身边又有好几个男朋友,说不定我也只不过是她的一个备胎罢了,他们的情史很复杂很糜烂,这也是我不想跟她发展的原因,我还是比较喜欢像我老婆这种洁身自好的女人。当然,我也没有什么黄花大闺女的情结,你即便是有过一两段情史甚至第一次不是给我都无所谓,我要的是你们对爱情的一个认真的态度,而不是向她们这样只为了消遣孤独而跟男人发生关系。”
“你一直问我,为什么不再接受蒋雨茜,其实她在好莱坞每天做什么我都知道,她这十年来为了出演电影跟什么人接触过,又为了艺术委身多少男人我也清楚,我不是嫌她脏才不要她,而是我不喜欢她变成那种为了目的而不顾手段的女人,当然,她与那些男人发生关系,我是很生气,但气得绝不是自己戴绿帽子,而是她不懂得自爱。她已经把自己的身体当作了一种工具。如果我跟她再在一起,我不敢保证哪一天她会因为别的什么目的而爬上别人的床。”
“你说我薄情寡义也好狼心狗肺也罢,但我活在一个现实的世界里,我也得考虑自己,甚至我会用算计和谋划去考虑一些你觉得很残酷的事情。既然她都已经选择了一条跟我价值观不一样的路走,我也可以选择自己想要的人,你的出现让我看到了这个世界上还有纯真和善良,我心有阳光又不为什么不去拥抱?”
听到这里,蓝婉玉眼眶红透,急忙抽出纸巾拭泪。
他见状心疼不已,赶忙过来安抚她。
她负气地推了他一把,冷声道,“你走开!”
他没有动弹,眼中的深邃瞬息换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