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伯脚步一顿,回过身看着来人,嘴角自然往上一提。
他含着笑意说道:“没记错,你是邱月那丫头的丫环?”
“是的。”秋季恭敬地欠身行礼,遂道:“奴婢受二少爷吩咐,给花伯送来了一些花的种子作为赠礼,只是奴婢没有请帖种子被挡在了门外,还望花伯不要怪罪奴婢不请而入,只因二少爷有吩咐,务必要送到花伯手里。”
“没有请帖?邱月那丫头没有给你?”
听完花伯既是惊讶又是狐疑,他明明有命人将请帖单独送一份到邱月那丫头,是自己府里的下人的自作主张?亦或是邱府里面的人可以阻挠?
秋季依然恭敬欠身道:“奴婢因为种子的事几日未见小姐,不过小姐的事都有二少爷照看着,若有请帖相信二少爷也会送至奴婢手上好来送花的种子了。”
花伯侧身向身旁的管事低声讲了几句,只见那管事匆忙离开,回来时身旁多了一名仆从,仆从茫然的看了秋季一眼。
他完全不知花伯让管事喊他急忙而来所为何事,可见花伯虽一脸祥和,可服侍他许多年的自己又怎会看不出他眉间的沉吟。
可是因为这婢女?管事也不透露点消息,这让他有些忐忑不安。
花伯问道:“我让你送的请帖可份份送到?”
没想到他会问这事,仆从顿了顿认真地想了想后点了点头,回道:“都已送到。”
“邱府有两张请帖,其中一张是单独给邱三小姐的,你可有送到她手里?”花伯不急不慢地一问,那仆从忽地一愣,恍然后心虚垂头。
管事见他如此表情就知道事情有些不对劲,赶紧催促道:“事情如何还不赶紧一一道来?”
仆从心虚道:“送帖当天,奴才恰好遇到邱府的许姨娘,奴才知道许姨娘与三小姐关系极好,心觉给许姨娘也无妨,于是就给她了。”
“许媚?”许媚为人及她待邱月如何,他也略知一二,她不会对邱月做不好的事,可她究竟为何阻挠邱月到花会?
花伯想到的,秋季也自然想到,也一样的疑惑。
许姨娘为什么将请帖藏起来?
花伯没追究那奴才的过错,挥手示意他退下去,随即向管事吩咐道:“吩咐门卫给这位姑娘通行。”
花伯话语一顿,续道:“然后你亲自到邱府请邱三小姐到来。”
“请稍等。”秋季忽地喊住那管事,转身欠身道:“请花伯恕秋季冒昧说几句,小姐向来不喜闹腾,而许姨娘不将请帖给小姐自然有她的用意,为了小姐好,希望花伯不要见怪。”
秋季虽不知许姨娘这么做是何用意,可她是十分信任许姨娘的为人。
闻言,花伯脸上并无不喜,只是微微点头。
他说道:“也罢,你回去向那丫头说,他日务必到花府一坐。”
“是,花伯。”
待秋季消失在眼前,花伯方转身往敬林轩而去。
敬林轩前院布置典雅,没有一丝豪华装饰,绿树红花,给人一股怡然的舒心。
大树下两个人围着圆石桌而坐,穿着打扮各有讲究,皆聚精会神地盯着石桌上的棋局,只有小冷伫立在中央,面无表情。
小冷见他回来,明显松了口气。
花伯以笑示意他别出声,步至红棋一方,认真地观察了局势,随即爽朗大笑打破了这静默,换来了两人注视。
“我说,齐老,你下的棋还是一样让人讨厌啊。”
青岚王笑了笑,回道:“彼此彼此。”
花伯在奴才搬来的椅子落座,见纪博文还在研究如何逆转局势,轻摇了摇头。
他说道:“局势已定,纪老爷又何必执着。”
“没到最后一步又岂可断生死?或许还有一丝可能。”纪博文话语一落,抬眸直视迎接花伯的视线,随即挪了一步棋。
花伯低头看向棋局,抬起手缓缓地一起一落,清脆地棋落声,纪博文眉头瞬间一沉,凝视着花伯不发一言。
花伯轻放下棋子,缓缓道:“有些事不走最后一步或许还能留下美好回忆,青岚城的繁盛可不输京都,落根在此为何不可?”
“再繁盛又如何,毕竟不是京都,况且青岚王被迁移到此,岂有大作为。”
纪博文是青岚王的政友,在京都青岚王的拥戴者可不少,又文武双全,为了这个国家,他又岂可眼睁睁看着皇上为了一些小人之话,让青岚王委屈在此。
许擎不是朝上之人,自然不会多理他们的争执,独自一人在旁吃茶。
“青岚城不也齐国其中一城池,治理哪里不也为了齐国,何来如此多的上下等之分。”花伯抢在他话前续道:“再如何忠心,只要危及他的帝位,不论谁也难逃那一难,何不趁着能全身而退。”
“花伯!”青岚王眉头一沉,低声提醒道:“勿要如此言论!”
他可不想因自己惹来一些非议和祸事。
青岚王打断他们的争执,抬手阻止纪博文道:“你也勿要再试图劝皇上收回圣旨了,免得惹来皇上对你有了怨言。”
听他这么一说,纪博文也不好再多说什么,脸色不悦的起身离开敬林轩。
花伯低叹一声,摇摇头。
“他还是如此固执。”
青岚王见他沉吟眉头轻凝,遂开口劝解道:“他自会想通,你也勿要多想了。”
“没了你在他一旁提醒,以他固执的性子,生怕哪天会惹来祸事,你我远在青岚城,京都能深信的不多,大难关头又有多少人真的会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