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虎疼得蹲在地上,呲牙咧嘴,满脸汗珠往下滚落,顾不上回应罗大成。天成弯腰请示道:“二当家的,你看是否能放他下来。”
“都疼死老子了……你哪来那么都废话,赶紧放呀。”黄虎抬头瞪了天成一眼,训斥道。
天成不敢怠慢,赶紧从水泥柱上解开链子。铁链哗啦,罗大成眨眼落地,突然痛叫一声:“我的脚——”,只喊三个字,身子一歪,倒在地上,再也没声。
原来,由于天成急于放下罗大成,忘记了钢板上还有钢刺,把罗大成一放到底,罗大成双脚被无数根钢刺刺穿,疼痛难忍,发出惨叫。
声音刺耳,耳朵轰鸣,天成本能捂住了耳朵,看着罗大成双脚,只见七八根钢刺从脚底穿透了脚面,到此外露,鲜血直涌,顷刻间染红了钢板,惨不忍睹。
“喂,起来呀,赶紧给我二当家的止疼。”天成手足无措,大声喊道。
罗大成昏死过去,哪里听得到天成的命令。
天成两步走到罗大成身边,照着罗玉寒的胯部踢了一脚,见罗大成没反应,低声嘟囔道:“二当家的,我又犯错了,他死了。”
黄虎捂着断臂站起来,踉跄着走到天成身边,抬手给了天成一个耳光,骂道:“没用的东西,双脚受伤怎么会死人,赶紧把脚拔出来哈。”
天成扶起罗大成,然后双手抱腰向把罗大成垂直抱起,结果由于罗大成身体太重,加上钢刺都是倒刺,一下没抱起来。
“二当家的,拔不出来呀,怎么办?”天成问道。
“拖呀,往旁边拖。”黄虎命令道。
天成照办,抱着罗大成就拖。倒刺挂到了骨头和筋骨,拖开罗大成也不容易,天成高喊一二三,罗大成的双脚终于离开了钢板。
钢刺上挂着肉和筋骨,罗大成的双脚血肉模糊,已经没了脚形。
“二当家的,接下来该咋办?”天成问道。
“还用我教你,赶紧人工呼吸。”黄虎咬着牙,忍着疼痛恼怒地说。
给男人做人工呼吸,呼吸的还是五十多岁的老男人,天成想起来就一阵恶心,有心不做,又怕遭到黄虎的斥责,只能俯下身来,掰开罗大成的牙齿,捏着鼻子准备把嘴巴贴上去。天成的嘴唇离罗大成的嘴唇还有几公分,眼睛不自觉地看到了罗大成的满嘴黄牙,肚子里突然翻江倒海,赶紧把头扭到一边,哇地一声干呕。
“二当家的,不能呀,我恶心,再说他现在都成这样了,即使救过来,也神志不清,不能给你治病,要么我找找他的药箱,看有麻药没。”
黄虎挥挥手,不耐烦地说:“那还不赶紧去找。”
天成往药箱跑去,打开后借着微弱的光仔细查看瓶瓶罐罐,果然发现了一枚麻药。
“二当家的,有了,你等着,我这就给你打针。”天成兴奋地说。
“哈哈哈,你给他打针?你就不怕把他打死了。”沉默很久的罗正根突然笑了一声,大声地说。
刚才沉默不语,是怕说话不慎,被这两个混蛋折磨,现在见老爸已经失去知觉,黄虎要想止疼,必?依仗自己,所以才敢说话,并且底气十足。
“你他奶奶的什么意思呀,我怎么会害死我二当家的,我看你小子是存心挑拨。”天成瞪了罗正根一眼,质问中带着辱骂了罗大成的马,罗正根的奶奶。
“大哥有所不知,麻药不是随便哪个人都能打的,有的人身体不过敏,打了能止疼,而有的人身体过敏,打了就不疼了。”罗正根有板有眼地解释道。
“为什么过敏了反而不疼了?”天成问道。
“因为死了呀,死人是感觉不到疼痛的。”罗正根说。
罗正根本想和天成开个玩笑,他之所以敢开玩笑,是因为现在除了他,没有能给黄虎打麻药。
但他忽略了一点,像黄虎和天成这样的人渣每天过着刀尖上舔血的日子,平时都用枪和刀子和你说话,从来不讲道理,罗正根在错误的时间和地点,和错误的对象开了一个错误的玩笑。
人犯了错误是要付出代价的。
天成站起找水泥柱走去,伸手解开了铁链,猛地一松,罗正根身体突降,双脚快要落到钢刺上面时,铁链打住,身体也不再下落。
“大哥,饶我。”罗正根亲眼目睹了老爸的不幸遭遇,大声求饶。
黄虎早已疼得快要昏死过去,见天成和罗正根斤斤计较,不由恼怒地骂道:“别闹了,赶紧放他下来。”
天成看着钢板,愣愣地问道:“二当家的,怎么放。”
“松开铁链呀。”
“可我一松开铁链,他就的脚就——”
黄虎明白了天成的意思,挣扎着走到罗正根身边,用肩膀使劲靠了罗正根一下。罗正根身体来回晃动,等躲过了钢板,黄虎才喊了声“放。”
天成得到命令,急忙松手。罗正根身体急速下落。可黄虎的喊声和天成松链子的动作之间产生了时间差,等天成松手时,罗正根的身体又恢复了原位。罗正根眼看自己的双脚在劫难逃,突然晃动身体,试图躲开钢刺。
罗正根躲开了钢刺,一只脚躲开了钢板,刚想跳起,没想到由于铁链的羁绊,身体突然失去平衡,整个人倒地,结结实实仰躺到了钢板边缘,两根钢刺刺穿了身体,一根刺在了大腿根部,一根刺在了胯部。
“哎哟——,我的那个娘也,疼——”
罗正根大概想喊疼死我了,但后面的话还没喊出来,已经昏死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