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七瞳孔一缩,掌心往外一推,同时身体屈出一个诡异的弧度,恰恰躲过从空中踢下的力道,而后身体急速一转,趁着颜宝落地未定之际一手将她拉过来,下一秒那一根纤细的脖子就落入了宽厚的大掌中。
颜宝似一点也不惧,微微侧眼,撅着唇道:“你不会是想恩将仇报吧?”
孟七笑着放了手:“你个小丫头哪来的胆量敢跟七爷这么说话,呵呵,刚才若非你偷袭我,我又怎么会对你出手呢。”
颜宝冷哼一声,扫了一眼落满地面的梅花:“谁让你弄掉我的花,它可是有很多用处的,大冬天的花本来就少,现在好了,连院子里的梅花都掉光了,我可应了好友的请,她生辰给她做梅花糕呢。”
“那还不简单。”孟七举起双手拍了拍,便一人不知从哪冒出来,恭敬地立在他身前,“去,给这小丫头弄个十车八车的梅花来。”
十车八车?!颜宝瞪大了眼,就她所知,安平城的梅花种植数量并不算多,就算把全城的梅花都搜罗过来,也不一定能堆满十车,可他真弄这么多花过来,放不了多久也要烂了。
“怎么样,够不够?”孟七回头笑眯眯地看着她清秀却微微纠结的小脸,“不够的花我随时可以再派人送来,不过有个条件,你拿几坛子昨晚那种酒作为交换,如何?”
颜宝双手一拍:“对啊,可以酿梅花酒!”
这么想着,她顿时露出一脸的笑:“好说好说,一坛酒换一车梅花,要新鲜的。”
孟七顿了顿,想到昨晚喝的那半坛美酒心中痒痒:“可以,你昨儿那酒哪买?我昨晚派人探遍整个安平城都不见有卖这酒的。”
听他这么一说,颜宝也不吃惊,她早看出孟七并非常人,若是常人怎会在身受重伤濒临死亡时还能有那样强大的气势,更不可能昨夜还浑身是伤奄奄一息,今日就活蹦乱跳还敢舞剑,那不是找死么。
当然,便知道他非常人,她也不惧,只笑吟吟道:“你当然找不到了,因为这酒尚未正式出售。”
“哦?”孟七眼睛一亮,“这酒是你的?”
“如何,还入得了七爷的口?”这是变相承认了。
“哈哈哈,不错不错,你那里还有多少,我全包了!”七爷是财大气粗,可惜颜宝没打算让他一人独享。
她笑着摇头:“这一批只是试验品罢了,所用材料皆难得,自是不可能多,七爷若是想要,我可以送你几坛。”
“才几坛?”孟七皱眉。
颜宝翻个白眼,要不是看你不凡,想着结交一下,不然连这几坛她都舍不得送呢。
结果自然是孟七妥协了,不过还是预订了下一批:“记得到时得多给我留着点,还有那梅花酒,酿好了别忘了通知我,对了,你有自己的酒庄?到时候我派人来取。”
“自然,醉翁酒庄就是。”焰香还没正式出售就来了一批订单,连没正式酿造的都给订了,这七爷是有多心急,不过对于颜宝来说可就是大大的好事了,是以心情十分愉悦,对于他的问题回答起来也就用心许多,大客户嘛,必须特殊对待。
孟七微微讶异:“醉翁酒庄?原来那个酒庄是你的。”
颜宝挑眉:“你知道醉翁酒庄?”
“当然,安南府的事鲜有七爷我不知道的,不错不错,想不到你小小年纪竟然有此头脑,真是不简单。”能得他孟七一句夸的人可是一巴掌都数得过来,那自进来后就一直站在孟七身边的黑衣人亦是一脸惊讶地看着面前不过十岁左右的少女。
以孟七的身份,自然不可能随随便便住在一个陌生的地方,虽说颜宝不过是个小姑娘,可谁能担保对方就不是他仇家的人呢,所以他昨夜就已经派人查了颜宝的底细,没想到有些信息还给漏了,她藏得还挺严实的嘛。
孟七只在宅子里住了两天便又匆匆离开,颜宝却没马上离开,反而又住了几天,前前后后看了一遍,将一些不妥之处指出来再次翻修,争取在搬新家前将细节都弄好。
十月二十七这天是林妙晴的生辰,好在两天前雪已经停了,今天天公也作美,阴了数日的天也放晴了,不过天还是有些冷,颜宝坐在马车里,一边翻看着醉翁酒庄、琉璃坊和暗香阁送来的账册。
县令林朴在安平城任职三年,颇有声望,今年年底他就任满前往京城,据说林家本家就在京城,有林家运作,想来仕途不会差到哪去,是以在离任前,他家小女儿林妙晴的生辰宴也就办得格外热闹,请来了不少城里有名望的人家。
林府就在与东祥街相隔两条街的通阳街,这一片多是官宦显贵亦或者书香世家居住之地,从巷口放眼望去,整条道路干净宽敞,不过此时却挤满了马车,颜宝因为处理些事来得晚些,车马已经驶不进去了,便在巷子外下了车,徒步往里头行去。
“哎呀,怎么这么多马车,这下好了,连车都驶不进去了,地下还有残雪,一会儿不会弄脏我的新裙子吧?”走在被两旁马车占据而显得不甚宽裕的路上,身后突然传来一道轻微的抱怨声。
那是一个身穿银红长裙外罩一件银色灰鼠毛坎肩的少女,十四五岁模样,脸儿圆圆,皮肤不怎么白,胜在五官颇为精致,长得还算娇俏,就见她拎着裙摆微微抖了抖,不满地看着她身后同样盛装打扮的少女,“刘月,都是你啦,要不是磨磨蹭蹭的在那边打扮半天也不会占不到位置。”
“怎么能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