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观音诞还有半个来月,吕老夫人打算在菩萨面前供奉几卷经书,吕老夫人打算供奉《大悲心陀罗尼经》便让家中会写字的女孩子们都来帮忙抄写。荣筝自然也去应了个名。
吕老夫人很是意外,心道以前这孩子最是坐不住的,如今主动提出帮忙抄写经书,看样子是转性了,心里越发的欢喜,便命跟前的大丫鬟送了要抄写的经卷、纸页、徽墨等物到荣筝住的这边屋子。
荣筝又过来讨吕老夫人的意思。
“我以前没有抄过经书,不知道有些什么讲究?”
吕老夫人慈爱的笑道:“最要紧的就是心诚。其次就是洁净。更衣净手是少不了的。我那里还有一匣吐蕃进贡来的上等檀香,就是抄经书所点。你拿去抄写的时候就点上。”
吕老夫人说一句,荣筝应一句。
吕老夫人见荣筝如此乖顺的样子,大大的舒心。
“好孩子,等十九了,姥姥带你去普慈寺上香,吃素斋。”
荣筝说着好,心里却想到了上次去普慈寺避雨的事来。想到了普慈寺自然而然就想到了沐家兄弟。
从此,荣筝在齐家也不乱跑,早起陪吕老夫人礼了佛,接着用了早饭,便回房一心一意的抄写经文。
她能得以重生,觉得全是菩萨的怜悯,所以对菩萨更是虔诚敬重。
齐家姐妹们几个相处是极融洽的,如今除了在房里帮忙抄经书以外,其余的时间总会凑在一块儿玩耍。蕴娴的婚期就在今年,过不了几个月就要出嫁了。除了偶尔陪一下妹妹们玩闹之外,更多的是和她大嫂一起,帮着料理家事,学着主持中馈。
蕴霞和荣筝还悄悄的取笑过蕴娴:“二姐,嫁妆什么的都备齐全了吧。旧年里见你做了一年的针线,想来都齐备了,就等着胡家的轿子迎门。”
荣筝的大舅母胡大太太是浙江海宁世宦家的小姐。蕴娴在齐家姐妹总排行第二,长姐蕴兰也嫁到了胡家去,做了宗妇。蕴娴过去了,两人既是亲姐妹,又是妯娌。二舅舅这边对胡家很是满意。
从去年相看好了,亲事也就纳上了日程,如今只用等正日子过门了。
蕴娴看着蕴霞点头说:“别以为你还小,马上就及笄了。我看呀不是今年就是明年,你的婚事也快了。”
蕴霞红着脸说:“二姐都还没出阁,我有什么好着急的。”
女孩儿们私底下说起自己的终身大事来,哪个不是含羞带怯,又一脸的憧憬。蕴娴当初和胡家的六公子定亲,听说也是互相看过才点的头。蕴娴自然也中意胡家六公子。
荣筝想到这位二表姐婚姻幸福,不免生了几丝羡慕来。
蕴霞拉着荣筝的手说:“你想什么呢,傻啦?”
荣筝笑了笑:“没什么,我替二表姐高兴。”
偏生蕴霞对家里长辈的意思很是清楚,低声和荣筝笑道:“我听祖母提起过,说要把你留在我们家。”
荣筝一怔,这话从何处而来,她怎么一点也不知道。
蕴娴也听见过风声。如今家里就两位兄弟和荣筝年纪相当,便是排行第四的齐钊和排行第五的齐钧。
她瞅着荣筝点头笑。
荣筝心里却如擂鼓。上一世她也没嫁给齐家的表哥,这一世应该不会生这样的枝节吧。不管是齐钊,还是齐钧,在荣筝看来都不是什么良人。她红着脸和两位表姐说:“别瞎说,我只拿你们当我的嫡亲的兄弟姐妹。”
蕴霞却促狭的笑道:“难道我们没拿你当嫡亲的妹妹看呀。莫非真的想做我们齐家的媳妇啊?”
荣筝顿时觉得又羞又臊,说着就要去撕蕴霞的脸。蕴霞忙躲到了蕴娴的身后。后来竟然演变成三人在屋里玩起老鹰捉小鸡的游戏来。
大表嫂进来的时候,瞧见了这一幕,笑道:“怎么都成孩子了。”
蕴娴年长,如今又是待嫁之身,有些不好意思,她走到大表嫂面前陪笑道:“大嫂过来有事吗?”
“我找你问话来着。”
蕴霞和荣筝两个都上前来问大表嫂好。
大表嫂笑吟吟的点头说:“你们姐妹们感情真好。”
到了晚间齐钊、齐钧兄弟来给吕老夫人问安时,荣筝却并没有出面。
荣筝住在吕老夫人这边,每天起得也早,梳洗完毕后就过来陪吕老夫人一道礼佛。她十分的虔诚,吕老夫人点头说:“好孩子,难得你小小年纪就能沉下心来,这样有慧根。为将来修修福分也是好的。”
荣筝直言不讳道:“以前我毛毛躁躁的,做什么也做不好。现在也开始写写字,再去郑师父那里学学琴,想来慢慢的就沉稳些了。”
吕老夫人听着,叹道:“难怪我见你那字大有长进。可是也别太拘着自己了,小姑娘有时候任性也没什么不好的,只要不太出格就行。”
荣筝笑着应诺。
转眼间二月十九很快也就要来了,前一日晚上。吕老夫人和两位媳妇商量:“二媳妇要管家,大奶奶也是不方便的。还是往年的规矩,让三媳妇跟着去,其余的便是几个女孩儿们。她们也难得出门,正好一起去看看热闹。”
申二太太笑道:“老太太放心,都安排妥当了。就是香烛您是看用我们自家的,还是去庙里现买?”
吕老夫人想了想便问:“家里的可还够?”
“足够了。”
“既然如此,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就用自家的。明天人肯定多,普慈寺供奉普贤和观音两尊菩萨。我们还是早些出门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