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多年了啊。 ”冷月屏抬首仰望着穹顶,似要望透时代的更迭,她嘴里轻轻地呵着寒气,似要吐尽幽藏的委屈,“你们知道被封在木兰镜中一千年,是何等滋味吗?”
林减言望着冷月屏的侧脸,不自觉地别开目光,淡淡道:“你既有了慕容浅的陪伴,千秋万载对你来说也不是什么难捱的事吧!”
“呵?”冷月屏的眸子调转过来,瞧住林减言,“浥轻尘,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千秋万载,慕容浅钟情的,不过是你一人而已1
“若我还是一个不谙世事的稚童便也罢了,上千年,不过只是弹指一瞬。”冷月屏眸中飘散出几缕不易察觉的哀伤,自顾自地黯然絮叨,“可我已长成的情窦初开的少女了啊,你可知,这对我来说有多残忍,每一天、每一更、每一刻,对我来说,都是煎熬!”
林减言羽睫一颤,旋即,垂下眸子,唇边漫生出一丝冷嘲:“冷月屏,你不必再用这等话语来讽刺我,我并非当年的浥轻尘,我不会再上你的当了1
“讽刺你?我倒真希望我是在讽刺你!”冷月屏抬手指了指阶前的一方晶莹,“他就跪在那里,他求我,求我为你修复魂魄,求我助你转世!”
“他求我,呵,以往他执起我的手,要我以法力稳固他的江山、庇护他的子民时,也不曾这般求过我!”冷月屏冰瞳聚寒,忿忿地瞪向林减言,“浥轻尘,你可知,从头至尾,上当的那人都是我!他根本从来都没有爱过我1
“皇亲贵胄本就薄幸之至!”林减言眼帘微抬,声音轻飘飘的,半似怜悯半似嘲讽,“冷月屏,我提醒过你,是你自己要争要抢,你又能埋怨谁呢?”
冷月屏冷嗤一声,斜眼睨住林减言:“浥轻尘,你少在这里装什么深明大义,你现在,定是很得意吧1
“相守不知忠贞,逝去才懂珍惜。”林减言唇边浮上一丝若有若无的笑容,声音淡漠生寒,“这样廉价的爱恋,又有什么好得意的呢?”
“廉价?你竟然说廉价?”冷月屏不可置信地望着林减言,轻嗤一声,语音陡转冷冽,“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
林减言闻言并未生恼,只是缓缓开口,不卑不亢地止住冷月屏的怒意:“冷月屏,我没有侮辱你的意思,你求不得,自然百般珍重,可我,却是早已绝了念想。”
“求不得?你错了!”冷月屏嗓音坚定,不容置喙,“我想要的我都会得到!不过,是早是晚。”
林减言看着冷月屏这副执迷不悟的样子,含着笑轻轻地摇了摇头,再不做他言。
冷月屏对林减言这副寡淡的反应有些窝火,她眼珠轻轻转到林减言的面上,眸中促起一抹狡黠,盈盈笑道:“再者说了,慕容浅这般算计于我,依我的性子,你觉得,我还会对他百般珍重吗?”
林减言闻言心间不觉一寒,秀眉微蹙:“你……对他做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