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珠,案板里的血燕凉了,你下去重熬一碗!”浥轻尘在吵闹声中回过神来,她知流珠一向畏惧冷月屏身上寒气,便找了个由头让她退下。
“小姐……”流珠有些踌躇地望着浥轻尘。
浥轻尘故作轻松地在面上虚浮起的一抹笑意:“还不快去1
“是!小姐!”流珠回身端过案板,就匆匆地跑了出去。
冷月屏看着流珠慌忙的样子,唾骂一句:“糊涂东西!”
浥轻尘闻言不觉蹙眉,察视着冷月屏一脸的不快活,柔声道:“屏儿,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冷月屏小拳握得紧紧的,似有万般不甘:“我好心去帮慕容浅,他竟然说,不需要我帮忙!”
“帮?我不是只让你带消息……”浥轻尘眸中一跳,顿觉不妙,“屏儿,你莫非是想借木兰镜之力?此事万万不可1自己所亲历的痛楚历历在目,并非常人所受,她怎可让慕容浅去承担这般的代价。
更何况……有孙阎夕在,他哪里需要其他人插手呢?
“姐姐!你们难道还有其他办法吗?”
浥轻尘略微转头,将目光投在桐木纹理里,良久,才淡淡道:“办法,总是有的1
冷月屏轻哼一声,眸中现出决绝之意,平静无痕的语气里,冻住了一切情绪起伏:“如今不要我帮,总有一天,会跪着来求我!”
浥轻尘的思绪在琵琶的丝弦上翻飞,忆起过往的点滴,渐渐释然中,并没体会出冷月屏言语中的寒意,以为她只是气不过,使使小孩性子。浥轻尘绛唇轻启,柔声飘至,劝慰着冷月屏也劝慰着自己:“可能……他只是,不想再失去什么了1
窗外的雨声渐次弱了下去,浥轻尘将手覆在小腹处,跟着天地,慢慢宁静。她知道,雨终究有停的时候,她只需要在屋檐下,等,清风来。
孙阎夕自浥轻尘的房间出来,便从司徒府中取走慕容浅当年所的桃木板。依着慕容浅的吩咐,用枫叶飘将“桃之夭夭,灼灼其华”八字,逐字切割,散入司徒府的镜心湖中,随着水流,桃木板自会飘至秦淮河畔密藏着的各处。
燕王李弘翼本就是多疑之人,对孙阎夕一直也是半信半疑的利用。就因为怀疑,才特意将孙阎夕控制在郑王府内,只要孙阎夕一有行动,便坐实了她的不臣之心。
燕王知道,郑王的证据藏得极为隐秘,所以早在各处安插了眼线。一旦孙阎夕出现任何异动,暗中人马自会密切追踪,如此,必能顺藤摸瓜寻得证据,必能永绝后患!
可是,慕容浅似乎察觉到了一切,早有准备。且不说,孙阎夕身手矫健无人能觅行踪,就算隐身在司徒府的血士看见了孙阎夕的行动也无可奈何。
司徒府的镜心湖是引八方秦淮河水汇集而成是一方活水,桃木板散入水流,迅疾窜入八方,根本就无处追踪!
线索突然被水流冲断,燕王虽然震怒却也无可奈何,只得耐下性子等着每月的密函,从“桃”字开始。他忍住心中火气,一点点捱着时间。只消熬过这几月,消除所有隐患,稳坐太子之位后,所有对他有不臣之心的人,他必定处之而后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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