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巍峨如山的身影,顺着台阶,大步迈了上来,“不知,可否讨酒一杯?”
慕容浅自顾自地斟酒,并未理会来人的喧嚣。
燕王李弘翼哈哈一笑,流星几步,坐到了慕容浅对面的石凳上:“怎么?不欢迎本王?”
慕容浅凝眸于杯盏中的莹亮,淡淡道:“宫中事务繁多,皇兄怎么有闲情来我这寒酸之地?”
李弘翼眼睛里促着一抹狡黠:“李从嘉,本王为何而来,你应该很清楚!”
“哦?”慕容浅晃动着酒杯,似在一圈圈的思索,末了,含笑道,“我还真不清楚!”
李弘翼一把握住杯盏,死死盯住慕容浅:“李从嘉!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慕容浅轻轻一讪:“皇兄夺了我的角杯,我可什么酒都喝不到了!”
“你知道就最好!”
“可是……”慕容浅略微抬眸,桃花眼里波动着冷冷寒光,“我喝不到酒,是会发疯的!”
如此阴骛的神情,陡然现在一向隐忍退让的慕容浅脸上,燕王不免有些怔忡,手也跟着不自觉地一松。
慕容浅借势一把抢过酒杯,嘴角勾起一丝邪魅的弧度,用玩笑的口吻认真说道:“皇兄,还是不要我发疯的好!”
李弘翼心里发虚,骛地站起,加重口气威胁道:“李从嘉,你以为你现在还有得选吗?本王劝你,乖乖把东西交出来!”
“皇兄说笑了,既是你想要,我这做弟弟的,又如何敢不给?”慕容浅微微一笑,将酒杯递到半空,“喏,慢慢喝,这可是……浮生馆的桃花酒!”
李弘翼闻言一惊,一掌劈开杯盏:“说!你在浮生馆中究竟探知了些什么!”
慕容浅剑眉一挑,斜望着李弘翼:“皇兄自己做过什么,心里……难道不清楚吗?”
李弘翼冲了过去,一把揪起慕容浅的衣物,恶语恐吓:“你信不信,本王现在就能杀了你!”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慕容浅不惧不畏地反盯住李弘翼,拍拍撰在他衣襟上的拳头,做出一副好言相劝的模样,“皇兄,这里可不比浮生馆,这里是郑王府,是,我的地盘!”
“你的地盘?”李弘翼仰天哈哈一笑,“如今的郑王府,不过是一个舒适的牢笼!一个挂着皇子身份的阶下囚,你以为你能掌控什么?”
听此羞辱之言,慕容浅也不恼分毫,只眯起眼笑对着李弘翼:“皇兄,说得对,我什么也掌控不了!就算你在金陵城内杀了我,以皇兄瞒天过海之能,父皇必定不会怀疑分毫,我手中的证据,也定不会向外流露分毫,更不会有哪个不长眼的人,敢在父皇面前捅漏皇兄弑叔杀弟的一切,阻碍皇兄夺得储君之位!”
“李从嘉,你这是在威胁我吗?”李弘翼手中用力,将慕容浅从石凳上提拎起来,口中热气喷在慕容浅的冷面上,“本王是皇上的嫡长子,储君之位本就该是我的!谁敢与本王相争,只有死路一条!”
慕容浅深深地看住李弘翼那充斥着**的血眼,似笑非笑,字字如刀:“皇兄,根本无人意图抢夺,你只是,在与自己相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