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对方这般威胁,苏子幽却只是笑笑,并不害怕。
“若是放在五年前,我也不敢在你面前这般放肆啊。”苏子幽打趣道。
“你还知道你是在放肆啊!”聂七这下,就差来一句“想造反呢吗?”了。
苏子幽浅浅的笑着,看着聂七一副嫌弃自己的模样,笑意逐渐加深。
“为什么。”尽管苏子幽很不想打破这难得的融洽时光,但是,她还是开口了。
有时候,有些事,它很难,但是,你却必须要去做。
“为什么你还爱着柏亚川,却不肯去见他,不肯和他在一起?”苏子幽看着旁边绝美的女子,终于问出了口。
为何不在一起?
尽管这个问句不该是由她问出口的。
她爱柏亚川,理应避免柏亚川与旧情人复合才是。
可是,她却选择问出口来,问了这么一个危险的问题。
对面的狐狸沉默了,纤细洁白的食指和中指指尖夹着的香烟已经快要燃到尽头,可是,她却也没有发现。
观察力退化至此,心中的纠结可见一斑。
她摇摇头笑了笑,忽然转睛看向了她,笑着反问苏子幽道:“那你呢?明明爱着柏亚川,为何要问我为何不与柏亚川在一起?”
这一次,轮到苏子幽沉默了。
她捏紧了手里的啤酒罐,用力之大,险些让里面的啤酒溢出来。
还好理智尚在,及时住了手,否则,聂七这一床洁白的被单,可是要被毁于一旦了。
淡笑着吞下一口啤酒来,奇怪的味道并不是那么好喝,但是酒精却能麻痹神经产生一些愉悦的错觉。
让人内心隐藏的说不出口或无法说出的话,在这一刻,都有勇气,有力气,将它说出口来。
“我不想他再这样痛苦下去。”苏子幽终于开了口。
可是,没想到,这句话却引来了旁边狐狸毫不客气的嘲笑。
只见狐狸笑得上起步接下气,甚至眼角都要挂上泪花了:“所以你就决定,来做个和事老,要我承认自己还爱着柏亚川,好跟柏亚川在以前,然后你成全了我们,委屈了自己……哈哈哈哈哈,我说,苏子幽,你这圣母情怀也太严重了吧?”
苏子幽任由聂七笑着,发泄着,并不去打断她,直到她笑够了,停下来了,才继续开口道:“不,聂七,我一点儿也不圣母,相反,我很理智,我知道我自己在做什么。”
她开口说着,将心中所思所想一并说给了聂七来听:“我是可以选择无视你,无视柏亚川还爱你的事实,和柏亚川在以前,没错,随着时间的流逝,我可能会成为柏亚川心里的另一个女人,柏亚川是有可能会爱上我。”
正常的故事,情节似乎应该按照这样来发展,新欢终代替旧爱,主角总是赢过配角。
“可是,无论过多久,你还是我和他心里的一根刺,只是我不提,他不提,但是这并不代表这根刺就不存在了,也并不代表,我们就此便能获得幸福。”
曾经记得小时候看过张爱玲的一本书,里面有这么一段描写:“也许每一个男子都会有过这样两个女人,至少两个,一个叫白玫瑰,一个叫红玫瑰。娶了红玫瑰的,久而久之,红的变成了墙上的一抹蚊子血,白的还是‘床前明月光’,娶了白玫瑰的,白的便是衣服上的一粒饭粘子,红的确是心口上的一颗朱砂痣。”
得到的,与得不到的,在得不到之前,都是美好而充满向往的。
而得不到的,却是心口难以忘怀的。
也许,现实中的爱恋,有些真爱,并不会像悲观的张爱玲大神所预测的那般,得到的全变成了不堪的污渍。
但是,得不到的,却一定会深埋于心底。
不去碰去,它便永远会在哪里。
“相反,这种做法……起码在我看来,是可笑之极的,有点像是皇帝的新装了,这么大的人了,还要装瞎子,小心翼翼的对待这你这根心脏里的词,哪怕它每时每刻每一天都要扎的心脏痛不欲生,还是要忽视它的存在。”
苏子幽苦苦的笑着。
她苏子幽不是圣母,也不同情心泛滥到会心悦诚服的将自己爱着的男人,拱手相让与别人。
她并非要成全聂七和柏亚川。
相反,她要将聂七从柏亚川的心底彻底抹除。
将他心口的这跟刺连根拔出,让他的心长成一棵完整的,不再痛苦的心,再来与她相爱!
“所以我来找你,实话实说,我并非想要你与柏亚川复合——当然,如果说到最后,无心插柳,我成了你们复合的引线人,也无可奈何,天意如此,我只能忍了。”苏子幽坦然说道。
是的,在来之前苏子幽就已经做好了两种准备。
一种,是聂七这跟深藏于柏亚川心底的刺,被她成功拔出,自此以后,那颗支离破碎的心脏再次拥有了跳动的能力,那个英俊迷人的男人,也再次拥有了爱上另一个女人的可能。
另一种,是聂七心中的芥蒂被她扫除,五年恋爱长跑在她的帮助下,终于画上完美的句号,痴情的柏少终于抱得美人归,从此夫妻双双把家还。
若是真是如此,她苏子幽也只能认栽。
起码,那时,在柏亚川美人在怀之际,她会告诉自己,这个男人已经完全不可能属于自己了。
这么告诫着自己,似乎就能获得不再爱他的力量。
哪怕是自己在强迫自己不再爱他。
聂七是何等聪慧的一介女子,她话已至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