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我不是不体谅你们的难处,姐姐生性温和懦弱,弟弟又不学无术,你们期盼我能撑起刘家的门面,你不准我再去服装公司上班我就不去了,你让我嫁给周沪森我也嫁了。可是这个孩子不能要,真的不能要,妈,他们那么喜欢小孩,我以后再给他们生,行吗?”
瑾梅从淑慧眼中读出了令她崩溃的异样,警觉的追问:“这孩子怎么了,你快告诉我,怎么了?”
“这孩子”,淑慧泪湿满襟,艰难的说道:“这孩子,他不是,不是……”
“不,我说是就是!”瑾梅立刻明白了根结所在,气的说不上话,一只手捂在胸口,一只手无力的支撑在卧榻上。过了一会,她抬起手臂托住淑慧的脸,用低沉而又不容反驳的口气重复着:“我说是就是!只要你不说, 没有人会知道的,也没有人会怀疑,听见了吗!”
淑慧抱住母亲,忍不住的哆嗦,“妈,我怕,我好怕,他们知道了怎么办,我哪里还有脸活下去!你还是让我去法国吧!”
“你不要害怕,你越怕越容易被人察觉,你就当作这是沪森的孩子,你告诉自己这就是周家的种,一定要镇定!怀胎不过十月,很快就过去了,你现在和那个人断绝来往,稳稳当当的把孩子生下来,没有人会起疑心的。”
瑾梅的一番鼓励令淑慧安心不少,她的心情渐渐平复,轻声道:“妈,你知道这孩子是谁的吗?”
这时外面传来了瓷碗落地的脆响,淑慧的身子一抖,叫起来,“是谁!”
瑾梅走出去张望,没有发现人影,门口的地上睡着一只木托盘,旁边散落着碎瓷片,能看出药汤的痕迹。想必是过来送药的丫鬟所为,为什么跑呢,是失手打翻了药怕受责备,还是……瑾梅的心里七上八下,事到如今,再无它法,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