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四周的呐喊声将她惊醒,想必颜琸倾还在做着她的黄粱美梦。
“萧老大加油。”
“盛教官加油。”
……
颜琸倾微微抬起头,习惯性地用手抹了抹嘴角,还好没流口水,不然她就糗大了。不过她脸上压出的那道红印子和此时的迟钝,倒是显得有几分可爱。
颜琸倾后知后觉地往周围瞟了一眼,入眼的是一片黑压压的脑袋和晃动的背景图,让她感到头有些发懵,她压根就理不清思绪,更加不明白现在发生了什么。
耳边的呐喊声和风声混作一团,将她的脑细胞搅了又搅,直到搅成一片浆糊。
这时一道声音无意识地晃入她耳朵里,初时她还没反应,直到那个“输”字也跟着进入她耳朵里,她的意识才逐渐清明。
“萧老大坚持住,快点赶超盛教官,不然就输了……”
输?她不能输,她决不能输给盛翊军。
隐约间,又听到有人说,“跑道只剩下三分之一了,盛教官始终处于领先的位置,而且拉锯越来越大,看来萧老大是必输无疑了”。
颜琸倾只觉得耳朵里嗡嗡一片,只有那个“输”字清晰可闻。
她紧张到手脚发颤,压根就不知道如何阻止盛翊军赢得这场比赛。
眼看着只剩下短短一段距离,盛翊军就可以胜利无阻地冲向终点,颜琸倾再也不能做到置身事外。
她攀在盛翊军肩上的手开始使力,下一刻跟发了疯一样,使劲摇晃盛翊军的肩膀和脖子,可盛翊军仿佛一早就窥探了她的心思,此时跟一块顽石一样,任凭她如何摇晃,都纹丝不动。
一计不成,颜琸倾只好使出后招。
可是她又啃又咬,好一阵子忙活,盛翊军还是没有一点反应,脚步跟陀螺似的,跑得飞快,害得她一颠一颠的,完全跟不上节奏。
难不成这男人是石头做的?怎么一点破绽都没有。
这时颜琸倾的脑海里忽的闪过什么,眼睛猛地一亮。她看了眼双手,嘴角漫上一抹邪笑。
紧接着十根手指头跟弹钢琴一样,随意地扭动,并且不怀好意地钻进盛翊军的腋下。
颜琸倾将手慢慢伸过去,像以前给弟弟琸珥挠痒痒一样,准确无比地找到那两块附着在盛翊军身上的痒痒肉,她笑得更加灿烂了,那满脸的得意就差直接道明,“看我不整死你”。
而盛翊军一瞬间的僵硬让颜琸倾更加认定她现在手里握住的就是男人的要害,这个认知让她激动得笑出声,她迫不及待地想看到男人出丑的样子。
只要一想到盛翊军笑得满地打滚,形象全无,她就觉得这世界真他妈的美好。
丫的,这次总算被她扳回了一局。
可是想象毕竟跟现实不同,就算想得再好,如果失去了良机,结果还是枉然。
然而沉浸在自我幻想中的颜琸倾压根就没意识到自己微微一错神的功夫,就错过了恶整盛翊军的最佳时机,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为时已晚。
盛翊军依旧义无反顾地往前跑,好像她的骚扰于他并不起作用。
还没意识到自己已经失去先机的颜琸倾不甘心地调动十根灵巧狡猾的手指头在盛翊军腋下肆无忌惮地兴风作浪。
可不管她捣鼓来,捣鼓去,盛翊军还是保持一贯的无动于衷。
难道腋下不是盛翊军的死穴?
颜琸倾这下有些急了,因为终点很快就要到了。
怎么办?
颜琸倾紧张到脑子一片空白,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不能输。
俗话说,“病急乱投医,怕死瞎吃药。”事情到了紧急的关头,人就容易手忙脚乱,甚至手足无措,以至于做出一些意料不到的事。
颜琸倾压根就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完全是情急下的鲁莽行为。
等她渐渐安静下来的时候,才察觉到四周太过诡异了。
风仿佛静止了,声音也仿佛静止了,不过也只是稍稍一刹那,很快就恢复正常。
可是突如其来的议论声跟潮水一样将颜琸倾淹没,让她本就跟浆糊一样的脑袋变得更晕了,她怎么觉得学生们说的话,她一句都听不懂呢?
难不成她脑回路又堵住了?
“趴在盛教官背上,颜老师还不老实,真是无时无刻不浪漫啊!”
“万万没想到,颜老师竟然……”
“这妖娆的兰花指果然非同凡响……”
“我们的天真碎了一地……”
“有颜老师在,果然大开眼界……”
“不对,颜老师绝不是那么随便的女人。盛教官没有带她坐长江七号环游世界,没有在挂满热气球的飞屋上kiss她,没有在保加利亚的玫瑰谷向她示爱。还有,虽然颜老师总喜欢无理取闹在前,盛教官总喜欢后发制人在后,可是我们还没有亲眼见证他们吵架、和好、决裂,再吵架、再和好,怎么就能信誓旦旦地说他们爱得死去活来呢?”
“你说得好有道理,我竟无言以对。”
……
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呀?
难道刚刚她又做了什么不得了的事?
等到颜琸倾终于理清思绪,正想着要怎么开口的时候,一道尖锐的哨声让她跟当头泼了一盆冷水一样,从头凉到脚。
这声音,她当然熟悉,不仅熟悉,简直是晴天霹雳,这分明是比赛结束时的标志。
不会吧?比赛竟然结束了,她的绝招还没有使出来,比赛怎么可以就结束了呢?
颜琸倾连抬头的勇气都没有,不用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