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左晨辉就和我说过,彭奈小时候很爱吃甜食,但左老爷子对他管教极严格,他认为无法控制自己**的孩子是废物。
有一次与左家在一个大院的一个小女孩送了彭奈一盒奶糖,彭奈怕被家里人发现了,把糖藏在一棵硕大的松树下面,本以为这样就高枕无忧了,岂料他上完书法课一回家就被老爷子叫进了书房拿鞭子狠狠抽了一顿。
这本来和我问的那个问题没多大关系,但偏偏当年那个送奶糖的小女孩便是慕天姿。
慕天姿比彭奈年长几岁,又因为豪爽的性子在大院里的孩子们中间很吃得开,是个名副其实的孩子王。
她这一点和我很像,只不过慕天姿小时候是靠大姐头的气质和那颗聪明的脑袋征服小朋友们,而我,一切都靠武力威胁。
彭奈因为起初几年长在彭家,后来母亲离婚后才随母亲一道搬回大院,外加之每天有忙不完的功课和训练,很少和酗伴们一块玩耍,所以大院里的酗伴都和他不太熟络。
男孩子们总是欺生的,彭奈又模样长得白净,很容易给人造成一种很好欺负的印象。
彭奈每次出门,那些男孩子们总会在背地里叫他“娘娘腔”或者“小白脸”,只因为他有一张比其他孩子要白皙出众的面容。
深受香港古惑仔电影的影响,在那个时候男孩子们的眼中,真正的男人就应该是黝黑粗犷,满口粗话的。
他们偷偷拿弹弓、玩具**攻击彭奈,有时候甚至拿马粪扔彭奈。
面对袭击,彭奈每次都保持沉默,低着头飞快从那些孩子面前经过,从未向任何人提起过。
有一次几个男孩子躲在二楼阳台上,趁彭奈从楼下经过时拿脏水泼他,被恰巧经过的慕天姿看到了。
慕天姿为彭奈出头,将那几个孩子狠狠教育了一顿。
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这是江湖儿女常挂在嘴边上的话,慕天姿选择用温情和智慧感化他们,换做我,直接抓住他们脑袋按进脏水桶里了。
后来,慕天姿把彭奈划入了自己的势力范围,并学着大人的样子,叉腰在大院里放出话:以后谁敢欺负彭奈,老娘就让你在大院里混不下去。
后来,无论孩子们是爬炮台还是挖地道,慕天姿总会带着彭奈,这么一来二往,两个人就变得熟络起来。
年复一年,当初的保护与依赖变成了相依为命。
在彭奈眼里,慕天姿不仅仅是玩伴,而是亲人。
甚至,在某一不为人知的时刻,这样的感情已经完全转换成了爱情。
左晨辉说:“我一年到头也没几个月在b城,对他们之间的很多事也是听别人无意间谈起。不过啊,但凡我去b城的时候他们俩就总是腻歪在一起,好的跟连体婴儿似的。”
他小心翼翼的看了眼我的反应,见我神色如常,这才继续说:“不过我们谁也没把他们的关系往歪处想,因为我们知道小奈绝不是慕天姿喜欢的类型。小奈是个面冷心热的人,他把自己的感情藏的很深,我们都只当他拿慕天姿当大姐姐,如果后来没有生那件事情,或许我们一辈子都不会知道这家伙竟然会慕天姿。”
彭奈十二岁那年和谢永娟一起出了车祸,后来得了人格分裂的病症,谢思达人格自此出现。
谢家老爷子多处求医无果,一方面国外医疗水平更高,一方面顾及谢家的面子,秘密将彭奈送往伦敦治病,
同年,年长彭奈四岁的慕天姿被送往伦敦一家皇家学校读高中。
据说,那几年慕天姿一直悉心照顾彭奈,给了他很多坚持治疗的勇气。
异国他乡,痛苦的治疗,未知的命运,当时的彭奈把全部的信任和感情都交付给了慕天姿。大概也是那个时候开始,他对慕天姿的感情渐渐从那种不是亲情甚似亲情的感情升华为了爱情吧。
我想起谢思达给我糖的时候常说的那句话:嘴里是甜的,就不会觉得人生有多苦了,也让人觉得明天值得期待了。
或许,这是曾经的小慕天姿安慰小彭奈时说过的话。
显而易见的是,彭奈对一颗奶糖有那样的执念不仅仅因为曾经因为一盒奶糖被爷爷毒打,还因为,那是慕天姿送他的东西。
孤独脆弱的彭奈童年里唯一一抹亮色,是慕天姿带来的。
这时我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那晚彭奈做噩梦说的胡话,不是“不要”,而是“不要走”。
那晚他一定梦见了慕天姿,他在梦中祈求慕天姿不要离开他。
这让我觉得嫉妒,却又有些庆幸。庆幸那时的他身边还有一个她陪伴着,不至于太孤单。
我抿了抿干涩的嘴唇说:“慕天姿那么美又那么有气质,想必只要是个男人都会心动吧,又何况她对于彭奈而言是那样特别的存在。”
左晨辉似乎并不同意我的观点,孩子气的哼道:“我就不好她那口,跟我姐似的,太强势。我还是喜欢浅浅那样的,聪明、可爱、还特别会疼人。”
我已经习惯左晨辉三不五时开启“炫妻狂魔”模式,瘪了瘪嘴,把视线转到了一旁。
陆离不一会儿就抱着一大碗关东煮回来了,陆清浅紧随其后进来,将一碗虾蟹粥塞进左晨辉手里。
“这家没s城那家老字号粥铺做的地道,你凑合着吃吧。”
左晨辉笑呵呵的把陆清浅拉进怀里,温声道:“你买的都好吃。”
对面这对花式秀恩爱的夫妻,我和陆离同时打了个寒战,抖落一地鸡皮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