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天姿尴尬的拨了拨头发,然后看了眼身后的左晨辉和杨栗亭,笑着说:“我虽然在国外呆了那么多年,但仍然是中国公民,你就这么不待见我啊?唉,我还是喜欢以前那个穿着开裆裤跟在我身后的小奈。”
左晨辉哈哈大笑起来,上前勾住彭奈一边的肩膀。
“我这儿可还有小奈小时候穿开裆裤的照片,那眉眼那皮肤,美得跟个忻娘似的。要是爆料给媒体可不得了,标题就写《知名小鲜肉的开裆岁月》,怎么样?”
左晨辉的冷笑话并没有得到捧场,他尴尬的笑了两声之后自己停了下来。
彭奈睫毛颤了颤,低声问慕天姿:“你还打算走吗?”
音乐声复又想起,旋律哀婉,似是一首凄楚的挽歌。
慕天姿眨了眨眼睛,熟若无人的反问道:“你希望我留下来吗?”
那一刻,我忽然很害怕,害怕彭奈说让慕天姿留下来,为了他留下来。
我不蠢也不笨,早就从彭奈的脸上洞悉了一切,他和这个慕天姿绝对不是简单的邻居或是姐弟关系。
彭奈的嘴唇动了动,就在他正预备说什么的时候,陆清浅突然拉住左晨辉的胳膊故意拖长了调子嗲声嗲气的说:“老公,我累了,咱们赶快回去。”
左晨辉回头见自己老婆双颊酡红,眼神迷离,知道她是喝多了酒,立刻在她绯红的脸颊上亲了一口应道:“好,咱们回家。”
左晨辉爱妻如命,从来都是把陆清浅**到天上的。
从前每次和朋友们在外面喝酒玩乐,只要陆清浅一个电话,他立马大方的买了单火速回家抱老婆。
左晨辉摸了摸自己的招风耳对慕天姿说:“抱歉啊天姿,我老婆喝多了,我先带她回去,咱们改日再聚。”
慕天姿点了点头大方得体的说:“没关系,我还要在h城待一段时间,到时候我们再约。”
左晨辉又冲杨栗亭抬了抬下巴,“走了,兄弟。”
杨栗亭点了点头,将他们送了出去。
此时,有几对男女正伴着音乐翩翩起舞,女人们的裙摆飞扬,像是一朵朵盛开的春花。
然而,我、彭奈以及慕天姿三个人站在舞池中央显得格外突兀。
彭奈紧紧握着我的手,我的骨头几乎都快被他捏断了。
我疼得龇牙咧嘴,忍不住小声“嗷”了一声,他这才终于回过神来。
他垂眸看我,目光里已是一派风平浪静,再看不见刚才看慕天姿时的风起云涌。
他问:“你吃饱了没有?”
我点了点头,他又说:“那我们也走。”
语毕,他拉着我绕过慕天姿直径走出了大厅。
面对彭奈的无视,慕天姿脸上依旧带着浅浅的笑容,似乎毫不在意似的,只是伸手将碎发挽到了耳后。
司机见我们出来,将卡宴开到楼梯下停好,刚准备下车来帮我们开车门,就见彭奈却突然绕到了驾驶室那边。
“下车。”
他冷冷命令司机,眸中寒光四射,像一只受伤的困兽。
司机一愣,但还是照做了。
我赶忙奔上前一把拉住彭奈的西装袖子,“你没驾照又喝了酒,被交警抓了怎么办?”
彭奈垂眸冷冷瞧了我一眼,寒声道:“你想自己走回去也可以。”
我看他的模样不像开玩笑,深深看了他一眼后迅速跑到副驾那边上了车。
我关上车门人还没坐稳,车子就如离弦的箭一般飞了出去,我整个人险些被拍到前挡风玻璃上去。
“彭奈,你慢点开。”
我的提醒显然并没有得到彭奈的重视,他猛踩油门,很快就将杨家别墅扔到了视线的尽头。
我哆哆嗦嗦扯过安全带系好,随手包里的手机却在这时候响了起来。
“喂?”
“陆秀,我送给你的这出好戏你可还喜欢?认识你这么久还没送过你礼物,这是杨某人送你的第一件礼物。”
杨栗亭好听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过来,让我觉得格外毛骨悚然。
我没有回答,愤然挂上了电话。
他刚才在露台上说要给我看的那出好戏无非就是慕天姿和彭奈相见的戏码罢了,我又怎会不知?
我从未想过会有一天坐着彭奈开的车在城市的街头风驰电掣,车窗大开着,夏天的夜风灌进车厢,将我们的头发吹得乱七八糟。
道路两旁的精致飞速的往后退去,最后小时的无影无踪。我抓紧了扶手,手心里全是汗水。
黑色卡宴在夜幕中撒欢狂奔,可彭奈的脸色却越来越差,他双目赤红,似乎下一秒就要卷起袖子和谁打一架似的。
我们穿过川流不息的街道,飙上高架桥,闯过收费站,最后出了城。
“彭奈……求求你,慢一点好不好?”
我小声哀求着,而我身旁的男人却充耳不闻,着了魔障似的用力踩下油门,握紧方向盘。
国道上空无一车,前方的道路隐匿在一片看不穿的迷雾之中。
我发现我这人真的和车子有仇,我认识林凯那天差点被他的自行车撞翻在地,当年林凯和陈心悦结婚那天我被张富贵撞进了医院,杨小妹拉着我在城郊影视城飙车,最后撞到了一棵古树扭坏了脖子,那天坐谢思达的车却和一辆宝马发生了追尾,差点被人讹诈……
如今,我又坐在无证驾驶的彭奈开的车上,总有种不祥的预感。
彭奈闷不吭声的开着车,我已经没心思惊讶于他对离合器、油门、方向盘这些东西掌握的熟练程度,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