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瑛的眸光往锦绣铺子里瞅了瞅,姬芸香还在亲嫁衣,遂回眸来冲着黎彤曦道,“说起来,小时候咱们曾在一处玩耍,我并不知道我哪里得罪了你,你为何总是这样步步相逼?”
“得罪?怎么敢,是我怕得罪了你,妖星。”黎彤曦的气焰依旧嚣张,语气也是阴阳怪气的,然后慢慢地围着紫瑛转了一圈,眼光轻轻一瞟,叹道,“从前,我若是得了什么好东西,我都想着分一个给你,对馥萍,我都还不至于此。可是什么都可以分,爱情不可以。你记得么,我第一次喜欢上一个人,那个人却也是因为你死了。果他不是为了帮你把树上的纸鸢取下来,他又怎么会死呢?”
“你说什么,我实在不明白。而且我不记得我曾经和谁去放过纸鸢。”紫瑛开始迷惑,有些不着边际。
“陆明承,南边水家的三少爷。我这么说,你记得了没?”黎彤曦背着紫瑛冷冷道,忽然又转过身来,涩涩地笑道,“当年他来我家玩,正巧遇见了我和你在后院子,不知道哪个下人放的纸鸢恰巧卡在树上,你不过随口一句,他却认真了。你不知道,我们从前就认识,还有过婚约,你也不知道,他想了一天*怎么把那个纸鸢取下来。我一直以为他不过是摔伤了,那时候我们都还小,没有人告诉我,他永远不可能再来黎府和我一起了。也没有人告诉过你吧,因为这件事,水家同我们黎府结下深仇大恨了。”
“我不知道这些,我今才······”紫瑛心中骇然,但悲伤更多一些。风拂过,芸香树上细小的花朵绵密的落下,宛春雨般轻柔,还夹杂着微微苦涩的冷香。说起陆明承,那张清朗却略带着羞涩的笑颜,宛透过云彩的光又慢慢地浮现在紫瑛的记忆里,温柔年少的样子,总是这般纯净而美好。
只是,紫瑛从没有想过,那是他们第一次匆匆一瞥,却也成了最后一次的匆匆一瞥。果她知道,她的无心,使他这般用心。那她倒宁愿,他从不曾动过心。想到这些,紫瑛忽然很想握住黎彤曦的手,很想告诉她心底那份挣扎而又惋惜的感同身受,她们毕竟那样亲密过。
黎彤曦说罢了过去,自然也要言及现在,她轻蔑地笑道,“长轩澈待你很好么,不过也是,以你的姿色,什么样的男子能够不动心呢。可怜我的姐姐,因为你和长轩澈的婚事,卧病不起了。果说你不是妖星,还真不知道还有什么更适合你的说辞。”
“彤曦······”
“呵呵,你想说什么,你不是故意的?很多事,不是一句不知道,一句无心的,就可以博得同情和谅解,尤其是你,夏紫瑛。我觉得,你根本不配得到同情和谅解,因为你所有的快乐,总需要别人来为你牺牲。”黎彤曦说得慢条斯理,又理直气壮。
紫瑛张了张口,想说什么,这一回却终于连她的名字,都唤不出口了。
然而,紫瑛伸出去的手,终究还是僵在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