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芙心里一紧，咬了咬牙，抬头望向梁千尘。
“我没有擅作主张，有些事，王爷若是不愿意与我说，我不勉强。我知道。就算我掩藏的再好，一举一动都在你的眼中。”
她眸光坚定，似乎并不打算乖乖听话。
“王爷，你不觉得这样很不公平吗？”
说罢跳入了池水中，憋着气在池底摸索了许久，捡起了那对步摇。就算她任性好了，这东西全系慧贵妃对她的信任，她想查清楚慧贵妃的秘密，就得让慧贵妃误以为凝芙是归顺她的。哪怕只有一点。她也不会就这样放弃。
凝芙做事向来有始有终，不论梁千尘说什么，她都不会妥协。
年凝榆可以为了他不顾惜性命。她自然也可以为梁千尘冒死一搏。
梁千尘见她捡回了步摇，一脸不悦，转头便想离开。
“别走。”
凝芙快步上前拦住了他。她没有什么好失去的了，虽然她不想承认，但现在梁千尘确实是她最重要的人。凝芙下意识地环住了梁千尘的腰，心里委屈的紧。
“姐姐可以，我也可以，王爷是不是不愿意相信我。”
她扬起下巴，直直地盯着梁千尘的脸。
“要如何证明，你才能相信我？”
梁千尘微微一愣，他本想推开凝芙，可手不自觉地便搭在了她的肩上。他讨厌凝芙这般撒娇，他若是心软，只会牵连她。他不需要她做任何事，只要好好地陪在他身边就好。
“本王从来没有怀疑过你。”梁千尘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背，耐下性子哄道。“把它丢掉。”
“我不要！”
凝芙有些恼怒，年凝榆可以。为什么她不行？梁千尘藏了这样多的秘密，她从未在意过。她不过是想尽自己所能帮助他而已。
“小芙，本王知道你想查出害死年将军的凶手。你可以继续利用本王。本王愿意。”
他眸中带着一丝令人琢磨不透的冷淡。关于年朝渊，一直是他们闭口不提的唯一默契，可梁千尘却如此直白地说了出来。
“所以，你便好好利用就是。其他的，你不必勉强。若是觉得亏欠，好生陪在本王身边。”
凝芙身子微微一颤。“你是这样想的？”
梁千尘并未否认，抿着唇，安静地看着她。
“既然如此，王爷也继续装作不知道便好。我要做什么，与王爷无关！”
凝芙狠狠地推开了梁千尘，转身便走出了浴池。
她以为她说的很清楚。可梁千尘却依旧认为她的目的不纯。话不投机半句多，她也无需再与他多言。
年凝榆离世后，凝芙想通了许多。珍惜眼前人。才是最重要的。她若一直活在过去，便永远无法向前。
梁千尘便是她现在唯一的寄托。
……
就在凝芙对皇宫退避三舍的时候，梁清灵的侍女传信与凝芙。大致内容是她的双眼已经痊愈，若是得空去宫中看望她。
起初凝芙有些疑惑，她不相信宇文佑沧会好心放过梁清灵。可她打听后发现竟是真的。
梁清灵痊愈她很开心，可心中的不安更深了些。梁清灵日日与虎为伴，凝芙却只能袖手旁观。可眼下还不是时机，若是轻举妄动只会加深梁清灵对她的误会，既然她暂时是安全的，凝芙更不能与她相见。
眼睛。是骗不了人的。
日积月累，梁清灵总会起疑心，她不能再让任何人知道她与宇文佑沧的关系。不仅于她不利。更是对梁千尘不利。现在宫中大局不稳，有些人却是巴不得抓住他人的把柄，扫清自己的所有障碍。宁误杀不放过。向来是争权之人的信条。
春围日期已定，再过半月皇帝便要携亲眷前往香山。
香山处于郊外，靠近靖边。距离长安城颇远，深山野岭更是藏匿私兵的绝佳位置。若是凝芙没有猜错，那日定会有人急不可耐的提前动手。
最可疑的便是慧贵妃与宁王梁千禹。年凝榆选择在此刻自尽，寓意一目了然。梁千尘放任年府安葬年凝榆的尸首，季心兰对梁千尘感激不已。甚至挡着所有人的面屈身行了一个大礼，更是让凝芙坚定了这个猜想。
若是如此，年府定是知道其中的原由。如今没有了年凝榆，慧贵妃定是不得年府的拥护，他们的关系自然而然会因此断裂。季心兰虽然是慧贵妃的亲姐，可明眼人都看得出她更在乎自己的女儿年凝榆。年朝渊虽已辞世，可年府势力依存，掌握朝中极重的兵权。确实是一个很好的盟友。慧贵妃谨慎细微，没了年府这条大鱼，她定会攀附上他人。
只是她攀附的对象凝芙捉摸不透。凝芙得知的消息太少，她无法断定慧贵妃的心思。
还有半个月时间，她必须多与慧贵妃亲近。要得慧贵妃真正的信任，她只能依靠别人。凝芙想了许久，梁千禹就是最佳人选。凝芙身侧有许多梁千尘的眼线，若是她主动示好绝对会被梁千尘察觉并扼杀。
但有一个人，却可以为他们牵线，那便是年毅。
凝芙趁着梁千尘不在府中的时候，借安慰季心兰为由，频频与年府走动，年毅自然愿意帮助凝芙，毕竟这是他最先提出的决策。凝芙虽然不知年毅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但她却坚信年毅不会伤害她。
“宁王似乎很信任你。”
年毅笑了笑，轻靠在软椅中，目光飘向远处的虚无。
“皇后失利，自然影响到太子。宁王虽有谋，可说到底还是听慧贵妃的。我只要让宁王妃在她耳旁多吹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