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学校的普通显微镜下,避鬼珠上阴刻和阳刻的文字展现在我的眼前,但依旧显得很小,看着很费眼。
而且,文字还是繁体古字,还有些像初中历史书上所学过的甲骨文、青铜金文等文字,的确不太好认。幸好是还有标点符号,基本上只有逗号和句号,要不然更难以断词断句,意思也不好理解。
尽管如此,面对这样的文字,当时的我根本不能完全通畅地辨认、阅读,更不用说理解其中的含义。当然,这些文字看起来很有风骨和艺术美感。
面对密密麻麻小如蚁腿的文字,我一筹莫展,仅仅知道这些文字分成十大部分,因为壹到拾这十个繁体字还是认识的。可要具体知道内容,恐怕没有专业的古汉语字典也是不行的。
在盘龙镇的新华书店里,我只看见过《新华字典》以及词典之类的工具书,像这种要靠繁体古字反查为现代字、发音的字典,根本就没有。更何况有些像甲骨文一样的字,那更需要极为专业的工具书才行了。
面对这几乎可以叫做“古老”的避鬼珠,里面成千上万的文字,其真正的含义已完全吸引了我,让我很想知道里面到底记载着些什么。
结果,我想了个办法,便是临描这些文字。专门拿了个笔记本来,借着显微镜的帮助,我拿起笔来,就干起了这事。笔记本不是我掏钱买的,是盘龙初中曾经颁发给我的奖品,每学期都有好几本。
每一个字,我都尽量临摩,尽量达到与原文笔划相同。遇到写不好的,还得先在草稿本上先预写几回才罢手。
时值盛夏,天气相当炎热,吹着风扇,开着灯,我又进入了开夜车的日子里。白天上课,晚上就干这事。有时候晚上平哥叫我出去吃饭喝酒,完了回来,还是继续做这事情。
避鬼珠,就像一个有着无穷无尽吸引力的谜,等着我去破解。学校里也不管显微镜的事,实验器材室长期没人会去过问的,这倒给我了便利,不用担心显微镜。不用的时候,放在床底下就行了。
其实,我也想把临描下来的文字给平哥看。可文字开篇的繁体古字我倒认得,叫做“缘者观,外人莫见”,这个意思大家都懂,我就不细说了。
我也在想,三爷爷是在台湾做教授的,他应该知道这珠子上面的文字吧?这珠子很神异,不会是普通之物。他留给我,也是别有用意,很可能也是给我一个人看的吧?有这样的理由,我觉得就足够了。
因为我上学的时候,也是看武侠大略也将这样临描下来的文字当秘笈来对待了。
就这么临描着,一天晚上我差不多也能描下上千个字,累得眼睛生疼,手也发软。主要是字体是朱砂红,挺影响视力的。
不过这样倒也不错,有的字还是重复的,让我对它们的笔划、写法也是可以记忆、熟练的。这样的进程,到后来是渐然渐快,也渐轻松了些。熟能生巧,虽不知意,但写起来顺手得多,书法倒还练得不错。
这期间,1997年8月9日,我收到了中师统招录取通知书,是直接由中等师范学校寄到盘龙初中来的。
然而,让我和平哥以及所有老师都郁闷的是,我没有考上龙门师范校,反而是营山县师范学校录取了我。统招培养的学费不多,第一学期七百块。就我暑假补课的收入来说,够了。
我有些失落,以我的成绩,居然不能到离家最近的龙门师范学校上学。交通费用都是一笔额外的花销。我还想到龙门峡去一趟呢!
平哥和老师们也是议论纷纷,觉得我的成绩上龙门师范学校也完全不成问题的,那到底是怎么回事呢?相反,我的同学何旭平考上了委托培养,多交六千块,居然是被龙门师范学校录取了。
百思不得其解之下,平哥安慰了一下我,让我别多想了,既然如此,也就只能去营山师范上学了,远一点无所谓,等毕业了,工作安排上看他的就行。而他呢,当天就去了南充,准备打探个究竟出来。
结果,平哥到了嘉陵区教育局,找到了当时的局长黄某林。他并不认识黄某林,人家自然也不认识他,而是通过平哥一个做嘉陵区宣传部副部长的朋友找到的,还一起吃了顿饭,才捞到了实情。
当时的录取情况是这样的,根本没有根据上线学生的志愿走,是因为市教委的一个文件精神,要求将所有考上统一培养的学生平均分配,实现整个市辖七所中等师范学校的均衡发展。
结果,所有的统招生被做成了阄,由市教委抓阄分配,这个学校分一些,那个学校分一些。我呢,自然就被命运安排去了营山师范校。同样,委培的学生也是这么分的。
当时,平哥回来还说,黄局长也很郁闷,因为他有个侄子叫黄波,考得也不错,他都希望插手,将黄波分到龙门师范校,结果也是被分到营山师范去了。
没办法,嘉陵区教育局长侄子尚且如此,我这样没背景的学生又如何呢?认命吧!只能去营山,上三年学,期待毕业分配的时候平哥的关系能发挥威力吧!
1997年8月30日,平哥将我送往营山师范校报到。走的前夜,大姑、大姑父、建科二哥、素梅二嫂、小姑、小姑父都来我家了;我外公、外婆、大舅、二舅、小姨、小姨父也来了;二妈、天林大哥、子华大嫂、小晴二嫂、大妈、天东哥都在我家吃的晚饭。
当然,要不是我爸烧了老祠堂屋、失踪,恐怕我去上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