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几何时,却要愁满怀。
西暮云从洞中出来后感受着大地之气和打在水花里的金色阳光,这画面俏皮活泼却无法让他有一分笑容。
南怡在旁边揉着肩膀,终是忍不住问了:“神仙,你是不是有什么烦心事?”她打量了他半天,心想神仙被关在寒冰里一定不好受,现在脱离了山洞应该开心才是,可他却没有一点开心劲。
烦心事?他心头的愧疚她怎么会懂呢?西暮云眼睛低垂,望着流水半晌道:“很久没有看到有生机的东西,现在有点感慨罢了。”他收敛情绪,那身玄纁之色被光笼罩,发出淡淡金晕,令人心生敬仰。
这就是神仙的样子吧?南怡痴醉,这辈子哪里见过如此俊朗的男子。
感受到目光,西暮云看了一眼呆呆望着自己的红衣少女,疑惑道:“你望着我做什么?”
啊……南怡心头一惊,知道自己毫无保留的憧憬一定惹了笑话,这下红云攀附在颈脖之上。未免丢人,她回身捏起一串长发把玩指尖,羞涩道:“没……没什么。”
她偷瞧他的反应,只看他高挑秀雅之身和自己穿着同样的喜服,若这是不知情人看到了,保准当他们是一对新婚燕尔。想到此,不禁心头窃喜,暗暗发笑。
良久,她缓了缓心中痴心,装着一本正经道:“我叫南怡……神仙在天上掌什么的?风?还是水?”她好奇望着面前的男人,嘴里又自想自说道:“如果能掌握天气就好了,这样就可以求神仙不在夜里给我冻着了。”
西暮云本想自作斟酌接下去的行路,谁知少女偏偏喜欢扰他心神,问一些无关紧要之事,不过想她毕竟是解印之人,终究也是耐心备至回道:“天界有神灵和仙灵之分,我是仙灵,秉承仙界家族传统,没有执掌什么要给凡间恩惠或惩罚的义务……”他微仰着头,身影坐于水潭边,很近,却也很远。
感受到他语气里的冷淡,南怡想他被关在洞中如此之久,该是对人对事也燃不起一丝热情,这下收起失落,扯出笑容道:“那岂不自在洒脱。”
西暮云听闻,苦笑一声,背影尽是落寞之色:“离了群的大雁,要自在洒脱能如何,不过是缺了失的寄托和无休止的飞行。”
这……南怡向来心直口快,没想到这次把神仙带到了回忆过往的痛苦深渊。她闭上嘴,脑里翻过无数安慰的词语,可想自己说多错多,也就只能揉着肿起的右脚,没敢再多说什么。
“我不该和你说这些……”西暮云打破沉默,微风吹过,水面轻荡涟漪,留下一丝悸动。
南怡听他讲话,全身一震,佯装干笑了几声,不自然摆手道:“说了也不打紧,我对神仙过往并不了解,听了也就过去了。”更何况也没说什么,顶多只是几句牢骚,她暗想。
“是吗……”西暮云侧过头瞧了一眼南怡:“难道你不好奇我做错了什么事情?”
南怡两只眼睛眨巴,幽幽道:“可以……知道吗?”
她见他突然站起身子,缓步走到自己跟前,接着视线焦注,蹲下身子握住了她的右足。
干……要干什么?南怡顿觉口干舌燥,脚不禁一缩。
西暮云见此一笑,面颊上露出两颗深深的酒窝:“你的脚要再这样揉捏下去,估计今后的日子要爬着走了。”
“什么!”南怡望着他薄唇上扬起的笑容,心神不觉荡漾。就在浑然不知时,西暮云右手一推,疼痛令她瞬时从地面上跳起来,大叫一声:“哎哟!”
他站起身,看她脸顿时疼青了,拍了拍沾了泥泞的手,恢复了原本的面无表情得模样道:“走几步试试。”
这番折腾,南怡明白了西暮云靠近自己的原由,这不就是为了让她分心嘛,哎,这倒好,白白小鹿乱撞。
她左脚一跨,右足抬起,犹豫了一下终究落地,在感右足没有疼痛牵绊时,面露喜色对西暮云道:“咦,不疼了。”她欢腾在水潭边的花丛中奔了几圈,像振开翅膀的蝴蝶,又像个不满十岁的孩提,嘴里谢着:“亏了神仙,这回能跑得更快了!”
呵,看她活泼样里带点洒脱和自然,西暮云笑出了声,道:“你一姑娘要跑更快做什么?”
他的话让南怡为之一怔,心头的明媚在此时落下了阴霾。她缓缓停住脚步,脑海闪过一个念头:面有神仙在此,圣光照耀,可我却低矮污hui,还差点成了老红衣僧的新娘。这下不禁觉得自己渺小万分,脸上的表情也瞬间化成了悲凉,她深深叹了口气道:“说来您也不信!”或许因为他是神灵的原因,南怡对其毫无保留,尽数相告:“有人要杀我!”
“杀你?”西暮云看她穿着一身红妆,这该是一件喜庆的事情,为何遭来杀生之祸?
南怡看着自己被枝条划开的手闷闷道:“我杀人了。”她小心抬眼看了看仙人反应,见西暮云没有说话,她抬头,看着这林子里唯一没有被密集的巨树挡住光线的水面,神色黯然:“我被送到一座寺庙做红衣长老的新娘,看到一个又一个的姑娘被扑倒在地,她们的表情明明很惊慌,却没有一丝反抗。”说着说着表情转为愤恨:“轮到我的时候,我用刀割开了红衣长老的肚子!”她比划着模样,神色具备,好像那恶人就在自己的眼前。
西暮云略惊,心有动容,他没想到眼前少女还有这样的烈性子,接着问道“然后你就跑到了这里?”
南怡闷闷道:“不逃我会被五花大绑,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