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城外的血腥之气是浓重,那么一进城门的血腥扑面而来,几乎要把人直接淹没。白瞳甚至不得不捂住鼻子,即使在黑暗中也能根据这股满满的血腥之气想想眼前的画面。
而另一个更让宫元羽在意的,则是几乎弥漫全城的妖气,不是他辨别不妖气的来源方位,而是如果你已经浸泡在妖气之中,还要在水中找水么。
白瞳也感受到了宫元羽的谨慎,她不会感受妖气,却能直觉的感受到周围的怪异和莫名的邪气(别问为什么其实她自己也是有妖气有邪气的)。然后宫元羽站在原地单手竖起,伸出二指抵在眼前另一只手划动了几下,闭目念念有词,直到最后喝一声,“开!”
刚才竖起的二指从左到右指向城中,双目大睁,另一只手停止动作放在腕间发力,一道光亮从手指发出随着转了一圈,最后消失。借着刚才的光亮,明明进门时只看到了一个倒下的人,里面却是乱尸遍野,血洒街道,狼藉触目!
白瞳扯着宫元羽衣角的手微微使劲,不由地退了一步,明明昨日还是那般繁华,为何才走了不到一天,就成了这般场景……似乎感受到了白瞳的震惊和难以置信,宫元羽握住白瞳的手,温暖有力,带着一股正义的力量,
“我刚开了法眼,大约查看了一下现在的情况,现在我们去九思泉。”
“元羽……”白瞳稍稍顿了顿,没有立刻跟着宫元羽走。
“放心吧,不会有事的。”宫元羽安慰的再次握了握白瞳的手,带这些冷意,让宫元羽的温暖更为突出。
白瞳坚定了一下自己的决心,她觉得自己不能总是关键时刻给对方拉后腿,自己现在功力差,如果还把担心说出来,岂不是更让元羽分心么。
宫元羽带着白瞳,急速朝着九思泉飞去,那里妖气最浓,血腥味也最深,几乎所有的气息,都从那里散发出来,最危险,最可疑,最需要去的地方。
这时候的夜色,早就深了下来,不是刚开始的那般阴昏,有了淡淡的月光映照,只是还是显得分外凄冷,白瞳还是不怎么看的见路,只能依靠宫元羽的法眼探路前行。
为什么每次降妖出事都在晚上呢,这天时地利就没了优势,妖怪都喜欢在晚上出没?我怎么就不行呢……什么乱七八糟的。
白瞳定了定心,有些心慌,这种莫名的直觉只有上次豺狼妖的时候担心主人出现过—虽然后来出事的是自己,可这次的心慌又不是完全相同与上次,说初不出的心跳,白瞳担心地看着旁边急速前行的宫元羽,正义与刚硬凝在眉头,英挺间是专注和谨慎,难道是元羽有危险……
“到了。”宫元羽减慢了速度,就要冲下去。
“元羽……”白瞳拽了拽宫元羽,眼睛里满满都是不安,“小心点!”
那人居然还扯了一下嘴角,“放心吧,我什么时候出失过手。跟好了!”
宫元羽循着妖气和血腥,直接冲着九思泉的高台边而去,冲破两旁的妖气,迅速探寻着周围的异状。清凉的月色下,放入银白的水珠倾泻,一抹冷艳的红唇,扯出一个妖媚的弧度,带着一丝嘲讽,又含着几许得意。
宫元羽眼里露出一些疑惑,明明这里已经是妖气的源泉,可是落下后,却没有搜寻到任何的妖魔,唯一留下的,只有触目惊心的九思泉水,早已成了鲜红的血泉,汩汩流出,洒上一层月辉,丝毫没有清净之意,反倒让瘆人的血流里,更多了骨寒的诡异。
而显然这里上午就遇害了,观看祭祀的人群还未散去,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死状凄惨,好像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地上的血泊比池里的血水好不了多少,仅有的差距也就是颜色更深,不会如水一般汩汩流动罢了。
白瞳想到了各种可能,却没料到实际情况,还是让她心有余悸,惊悚万分,甚至动一下脚步,都会踢到一个死尸,即使是夜里,无论向何方转眼,也能看到密密麻麻的尸体躺在地上。
而最后的高台上,身着白衣的祭祀者一条胳膊和一条腿耷拉在外面,头歪在一边看不清脸,唯有那四溅的血迹告诉下面的人,上面发生了什么情况。
白瞳不停地给自己做着心理建设,告诉自己一要挺住,绝对不能倒下,杀人都见过了,这种情况也要学会适应,毕竟古代太爱出人命了,不对不对,古代也不能经常死人,总之一定要坚持住,不能胆怯,不能倒下,不能添乱!
而宫元羽手中,不知道何时已经唤出了刃剑,一边不停的施加法力,搜寻着此处妖魔所藏的位置,同时更为紧绷的加强戒备,他能感应到妖气,甚至是一股非常强烈的妖气,一股来自魔界的妖气,陌生的,浓烈的,却无论如何也无法确定具体位置,无法看到的!
周围安静的,只能听到二人的呼吸,和白天的热闹,简直就是鲜明的对比和嘲弄,宫元羽定了一会儿法,最终把目光停在了泉眼中心的位置,那里流水出来的水,除了在出眼的瞬间是清澈的,随即便染为血色,还带着一点点流淌的滴答声,呼吸之外的寂静之声,让白瞳想到了死亡倒计时的秒针。
宫元羽盯了泉眼一会儿,慢慢把白瞳挡在身后,轻轻地屏住呼吸,手中的利剑默默地攥紧,开始微微闪动光亮,另一只手无人察觉的开始提气,厉目盯着泉眼,时不时眯一下,狩猎者的气息扑面而来。
“破!”突然间宫元羽提剑刺出,另一只手顺着剑气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