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力吞了吞口水,我颤声问道:“道,道长,你没事儿吧?”
老头儿并不答话,依旧死死的盯着我看。等了好一会儿,他才阴沉着脸摇了摇头说道:“没事儿,年轻人,你能回家给我装碗糯米过来吗?”
“嗯。”我应了声,接着转身朝村子里走。我的心里暖暖的,隐约感觉这老头有些本事,说不定他还真能帮助我。
我走了几步,听见老头在身后叹息。我回头一看,只看见他的背影,因为他已经转过身去,面朝黄河。虽然觉得有些奇怪,但我并没开口,我回过头依旧往前走。大概走了一百步左右的样子,那老头突然面朝黄河叹息道:“唉,徒弟啊,你学艺不精,死的好糊涂!不过,你在下面也别难过,为师如今也是深陷泥潭,不能自拔,现在就下来陪你。”
那老头话音刚落,我感觉不对赶紧转身。只见那老头纵身一跃,跳入黄河。“扑通”一声,河面水花飞溅。“啊!道长!”我瞪大双眼,赶紧回身朝黄河边上跑去。等我跑到黄河边上时,水面已经恢复了平静,我站在那里,等了十多分钟,老头居然一次也没冒出水面。
看着河面,我皱紧了眉头。一般人落入水中,会冒出水面扑腾两三次,怎么这老头下水竟然一次都没有冒出水面,难道这黄河水知道他会跳下去不成?想着,我倒吸一口凉气,心里刚燃起的希望就这样被扑灭了。
其实,我心里挺酸,老头他们师徒三人都是因为我而死,我却无以为报。我想了想,跪在岸边磕了三个响头。这辈子我陈治水欠你们的,看来只有下辈子再还了。
站起身后,我拍了拍裤子上的尘土,接着侧身看了一眼陈家村。我不能再回去,大白天的,那把血锄头就挂在我们家门上。我如果回去,很可能会死在那把血锄头下。
原来陈家村刚开始兴旺的时候,村里人大都很迷信。一家家盖房子,全用的是木门。爹说这是为了讨一个好兆头,毕竟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村子就在黄河边儿上,村儿里人全都在这河上找营生,家家户户都有船。用木门,木能浮在水上,现在门被砸出一个洞来,也就等于船沉了。
县城还是要去的,最后看了一眼陈家村,我踏上去县城的路,没再回头。这次,我下定了决心,即便在县城乞讨,我也不会再回来。下午一点左右,我到了县城。转了大半圈,终于在西北角上一个偏僻的巷子里,我找到一家民营的旅馆。老板开出的价格我很满意,但在付押金时,我伸手一摸口袋,却发现身上根本就没有带钱。
我被老板轰了出来,还挨了他两巴掌。我伸手捂着脸在街上走,心里十分失落,想起爷爷曾经对我的好,我忍不住呜声落下眼泪。从小我就被人嫌弃,也没有朋友,长到十七岁,也只认得从陈家村到县城的路。
很快,天色黑了下来,我蹲在别人的屋檐下,擦了擦眼角的泪痕,望着来来往往的路人不知所措。没有人可怜我,我也不愿开口乞讨。街上的人一点一点变少,最终只剩风吹过在地上莎莎作响的树叶。
我坐在屋檐下,将手抱在胸口,闭上双眼把头埋了进去。忍受着饥饿感和蚊虫的叮咬,我想快一点进入梦乡。也不知过了多久,我有了睡意。正朦朦胧胧之间,我听见了一阵清脆的铃铛声响。顿时,我猛的睁开双眼,这清脆的铃铛声响再熟悉不过,我抬头一看,巷口走进来数十个红袍人。
遭了!我睡意全无,站起来便朝巷子的另一个出口跑去。跑出巷口之后,我往左跑。没一会儿,一个十字路口便出现在我眼前。我站在路口犹豫一阵,正不知选择哪一条路时,北面、南面以及我身后的西面都出现了一定数量的红袍人,我没有选择,只好朝着东面跑去。
一路上,我没敢停下来。当我听见河水响动的声音时,我愣住了。一个急刹车后,我站在距离岸边不足百米的地方,看着眼前灰白色的河面剧烈喘息。我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他们,那些红袍人一定是故意把我逼到这里来的,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做,难道今晚我就要死在这里?
他们杀了我后,会割去我的头颅,挖出我的心肝脾肺祭祀!!!心跳加速,我感觉体内热血沸腾,一股股兴奋感刺激着我的大脑,我从未有过如此强烈的求生yù_wàng!我用力吞了吞口水,红着脸剧烈喘息!
就在这时,距离岸边不到二十米的荒草芦苇之中,踉踉跄跄走出一个神色木讷的人,由于他背对着我,我没看见他的脸,不过从他的衣着可以看出,他就是今天打我耳光的那个旅馆老板。我皱紧眉头静下来看着他,心里猜测这大半夜的,他到这黄河边上来干什么?
似乎感觉到有人在看自己,旅馆老板哆嗦着身子缓缓转过身。“妈呀!”看见旅馆老板的模样后,我一声惊叫,急退几步,跌坐在草地上。那旅馆老板的双眼已经被挖掉,只剩下黑乎乎的眼眶,两道暗红色的血液从眼眶之中流出来,模样十分吓人。
那旅馆老板虽然没了眼球,但他仍睁着两个黑乎乎的眼眶朝我看了看。接着,他转过身子,踉踉跄跄一步一步走向黄河。虽然他曾经打过我两耳光,可我现在真的不恨他,相反我还想过去阻止他,但我十分害怕他那双被挖去眼球的眼洞,正犹豫着,他已经下了河,很快,河水便淹没了他的腰身。
最终,我的心理底线被突破,我躺在地上,用手遮住了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