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姑虽然走了,但是这屋子里谁也不敢动,因为刚才敲棺材的那个,还在屋子里,能把那个鬼尼姑吓走,屋子里的这个显然更厉害。
外公见识广,胆子也大,首先镇定了下来,对躲在棺材后面的人招手,让他们从棺材那边移过来,只是他们还没动,撒在前面的炉灰先有了动静,上面多出一双脚印,朝向门外走了出去。
村民们依旧紧绷着一口气,只要没走出去就永远不算安全,在那脚印快要出门的时候,我喊了声:“妈,是你吗?”
但是那脚印没有停留,毅然跨出去,之后不久就传来了村子里的狗吠声,证明已经走远。
所有人松了口气,外公弯腰去扶刘端公,并对我说:“陈耀,来搭把手。”
我和外公一起把刘端公架起来放在了椅子上,他脸色已经开始恢复正常了,看起来并没有大碍,村里人也不敢在这里停留,直言不讳对外公说:“你家太晦气,我们先走了,等陈耀外婆上山的时候,我们再来帮忙抬棺材。”
外公忙赔笑:“不好意思,今儿吓到各位了,等陈耀他外婆上了山,我再登门道歉。”
村民们全部离开后,外公开始打水给刘端公擦脸。这是农村的习惯,要是远来有客,在客人进屋的第一时间,要给他们打水洗脸,就算东道主不准备,客人也会要求打水洗脸,因为乡村多鬼怪之事,他们担心会有一些不干净的东西跟这一起进屋,用水洗脸的寓意就在于洗掉身上不干净的东西。
刘端公暂时还在迷糊,外公转过头对我说:“明天早上你就进城去,好好读书,别在乡里呆着了。”
赶我走是不可能的,我直接无视了外公这话,对外公说道:“我觉得刚才敲棺材的是我妈,昨儿是我妈托梦给我,我才梦游的,不然外公您晚上就被那尼姑给害了,今天吓走了那个尼姑,没有在屋子里呆多久,肯定对我们没有恶意。”
外公听后闷了好一阵时间,最后叹了口气:“造孽啊。”
外公没表达自己的看法,进屋去给刘端公找了床毯子盖在他身上。
快到天亮的时候,刘端公才醒了过来,起床惊得猛地弹了一下,站起来四处看了几眼,见外面天都快亮了,这才舒缓了一口气,然后指着外婆的棺材对我们时候:“上山,必须今天就把棺材送山上。我做死人生意做了这么久,多少死人都是感谢我的,我在死人面前的名气比活人还高。那尼姑不给我半点面子,上来就一巴掌把我干翻了,怨气大得不得了,我治不了她,你们另外想办法。”
我说:“刘叔您准备丢下我们走吗?这里就您懂这行,那尼姑说了今天晚上还要回来,您要是走了,我们真不知道怎么办了。”
刘端公听我这么说,马上伸出手打断了我:“我没本事,今天把你外婆送山上了我就走,你们的钱我也不收了,我给你们指条明路,晚上找个有气势的人来镇场,没准儿还有救,我是镇不住了。”
我能理解他,那尼姑一巴掌就把他掀翻了,明显不在乎他端公的身份,毕竟命重要,他肯今天帮忙把外婆的棺材送山上,已经仁至义尽,再呆在这里指不定出什么事儿。
趁现在他还在,我赶忙问了几个问题:“什么样的人才算有气势?”
刘端公麻利地说了出来:“杀猪超过十年的杀猪匠,身上有煞气;超过十年的木匠,木匠在以前都是被当成神的;当官的,当官的都是上辈子积德,受神仙保佑;最后就是道士,道士是专门抓鬼的,要是能找来道士,这事儿基本就解决了。”
我和外公细细听着,外公对这片儿最熟悉,听完后全是愁眉苦脸:“这附近老的杀猪匠和木匠都被后人接到城里去了,剩下的一些都没十年。当官的我们也不认识啊。”
刘端公马上接话:“那就去找道士,趁现在时间还早,刘耀你年轻,走得快,你去找个道士来。”
我在这乡里呆了快二十年了,根本没听说过这附近哪儿有道士,就说:“哪儿有道士?”
他这次想了好一会儿才说:“邻乡的金同村,听别人说那里以前有个不错的道士,你去碰碰运气,没准儿他还在农村。”
这是最后的希望了,我马上找来了村子里有摩托车的人,让他送我去金同村,外公留在家里准备外婆下葬的事情。
在路上走了小半天时间才找到那个金同村,金同村比我们村还要荒凉,村子里就剩下几个老年人了,根本没有年轻人。
进村后我随便找了个老人问:“请问你们村子里是不是有个道士?”
村民听了嗯嗯点头,但是却告诉我说:“走了,早就不在村子里呆了,去浙江了,你找他有啥事儿?”
听到这消息,我顿感无比失望,这最后的救命稻草都没了。
不过我马上又问:“那你们这里有杀猪匠或者木匠吗?”
老人听了我这话,皱了下眉头,忙抽出嘴里的烟枪满脸好奇地问我:“你是不是见鬼了?又找道士又是找杀猪匠的。”
我惊奇无比,这个其貌不扬的老人竟然能推断出我见鬼了,我都在想他是不是就是我们要找的那个道士,怕麻烦所以才故意说道士已经去了浙江。
见我这么打量他,老人摆手解释说:“我不懂这些,以前那道士还在村子里的时候,他经常跟我们讲这些,你要是真的见鬼了的话,我有他电话,你给他打个电话。”
天无绝人之路,不过我家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