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女士一时彷徨,扭头看向贺莲城的时候,得到的是贺莲城父亲的怒目。
人在这样的时候,都是下意识保护自己的孩子的,贺莲城的父亲此前在贺莲城被发配非洲的时候就已经颇有微词,在陆暻年回来之后,依旧没有让贺莲城回来的时候,自然也不可能对陆暻年有什么好感。
在贺家父子的心里,陆暻年是时女士带来的拖油瓶,是他们贺家养大的继子,陆暻年对贺莲城的种种照顾都是应该的,毕竟当年要不是贺家的收留,陆暻年跟时女士根本不可能过的这般舒适。而且这些年贺莲城的父亲对时女士也是百依百顺的,这种付出在得不到时女士的回应的时候,就会变成愤怒,觉得自己被背叛了。
时女士眼中眼泪迷朦,她尽管已经年纪很大,但是做起这般楚楚可怜的样子,还是会让人看着心软。
老生常谈的事情我不想多说,面对时女士这样的母亲,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去理解她的三观。
抬步离开会议室回到顶楼去。
坐在陆暻年的办公室里,我是真的累的够呛,跟这些人勾心斗角,要心计要魄力不说。还要一种漠然。我不知道陆暻年是不是也有跟我一样的心情,但是我真的觉得,面对这么多人世间的‘恶’,要做到无动于衷,真的是很难。
明辨他们每个人心中的种种想法其实不难,难的是要完全不受这些东西的冲击,以最冷漠的态度找出解决的方法。
看尽人的悲欢离合,却不动如山。
我大概不是能做大事的人,所以做不到不受影响。白助理端了热牛奶进来给我,让我休息一阵。
看着白助理,我还是忍不住问,“为什么陆暻年失踪,生死不明的时候时女士表现的那么冷漠,现在陆暻年只是被调查,她却这样的心急难耐呢。”
我真的想不明白。
当初陆暻年失踪的时候,时女士的表现。让我一度觉得她这个母亲就是冷漠,对继子比对亲生的儿子更加上心。但是看着今天的这个样子,明显也不是如此,时女士前后的表现让我不解。
终究我想知道这是为什么。
白助理眉眼不动,不仅是陆暻年离开了一年性格变的更加沉稳,曾经经历过的一切,也让白助理有了更深的城府,他声音平平静静的说着:“陆总失踪或者死了,时女士可以作为第一继承人得到陆总留下的一切。而她的声誉不会受到任何的侵袭,但是如今这样,若是陆总真的被判有罪,那么所有的财产时女士得不到一分,就连声誉也会一落千丈。”
一个死去了但却名誉尚佳家财万贯的儿子,跟一个活着却声名狼藉,一文不值的儿子。
想想,时女士也应该选择前者的。
白助理说的不无道理。只是我并不想这么去理解时女士。
她的想法,大概只有她自己最清楚。那样的女人,这样彪悍不顾一切的一生,到了晚年,我想时女士心中定是会有很多的撕扯的。
曾经陆暻年失踪大概时女士觉得她的后半辈子就要依靠贺家父子了,所以她全心全意的给贺家父子谋划。但是到如今,她也应该看清楚了,这人世间哪里来无缘无故的爱恨呢,贺莲城的父亲对时女士大概是真的爱的,可是这种爱,在过了年轻灼热的时候,到了如今的年纪,真的能比得过儿子的又有多少呢。
我叹口气,“无论如何,时女士的这段婚姻怕是保不住了。”
贺莲城走出这一步,已经完全跟陆暻年为敌,这一次陆暻年没打算纵容他,那么最后事情如果水落石出,那么贺莲城不可避免的要受到法律的制裁。
到那个时候时女士的身份就更显得尴尬。
在养子跟亲生子之间,时女士曾经义无反顾的选择了养子,那么现在,她还能义无反顾的选择贺莲城吗?
我喝了两口牛奶,觉得这牛奶的味道怪怪的,让人喝出了一股子腥气。
不想喝了,把牛奶放下,却看到白助理在身旁盯着我,白助理的年龄比我还大些。我还是a集团的小小员工的时候,他就已经是陆暻年的左右手了。
被他这么盯着,我还真是有些亚历山大。
无措之下只能转移话题。
“这两年你去哪里了?”我问他。
他是跟陆暻年一起失踪的,陆暻年失踪一年,回来了一年,这里外里就是两年的时间。看今天白助理的等等表现,他应该是早就跟陆暻年联系上的,只不过他被陆暻年藏起来,并没有被任何人知道罢了。
白助理当然知道我是在转移话题,有些无奈的说:“你现在的身体,要是出了问题,陆总会吃了我的。”
这话倒是把我逗笑了。
“我的身体,我心里有数的。”我安慰他。
白助理看劝不住,也就不说了。而是转话题说起了这两年他的经历,“当时爆炸的时候,陆总反应比我快,推了我一把,我在陆总之前入水,并没有受伤。”说到这个白助理有些哽咽,顿了一阵才说:“要不是陆总,恐怕我不会全身而退。”
这个事情陆暻年对我是没有说过的。
他那个人。也决不会把这种事情拿出来说。
我心里又是恼他又是妥贴,他那个人其实最是善良不过的,相同的,颂当时就是拿了两个助手抵命,最后身边的人死了,颂在逃离的时候撞到了双腿毁了腿。
陆暻年这边,倒是陆暻年先一步把白助理推出去,保全了白助理,这也是陆暻年为什么会慢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