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之前的那个夜晚,隐匿在树中的七夜,莽撞而来的魏威和月下妖娆的蝶妖……
他们就这么毫无防备的被卷了进来。
千年了。
这世上,今日过后,便再也没有魏威的故事了。
血腥味儿是如此的浓烈,顺着鼻孔钻入五脏六腑,一遍又一遍的刺激着冷七的神经。
冷七拼命的忍住喉间传来的干呕,他从来没有如此厌恶过这股味道。
没有人愿意让自己的手上沾满鲜血。
可很多时候,人是没有选择的余地的。
没人去过问,死掉的是什么人,也不会有人问。
或许是受不了这压抑的气氛,也或许是忍受不了冷七的狂妄。
安静的人群中,咕的挤出了一丝极为刺耳的冷笑:“真威风啊!”
声音极低,难以形容,里面的阴狠毒辣之意压的人心头一沉。
张季襄铮的从腰间拔出了匕首,警惕的打量着四周。
冷七皱着眉头,心头说不出的沉重,因为他竟然辩不出这声音的来处。
“老七,这声音……”
同时,李梦凯忽然变了颜色,双指捏着眉心似乎在很费力的想着什么。
“怎么了?”
李梦凯的话,吸引了很多人的注意,不止冷七马子,都把目光集中到了李梦凯身上。
而以老祀巫为首的苗疆那群人,面色阴沉,同样在寻这声音的源处。
这就怪了,似乎除了那道声音的主人,谁也不知道这声音到底从何而来,可偏偏每个人都听的清清楚楚。
李梦凯额头已经渗出了汗渍,喃喃自语道:“让我想想……我再想想……以前在北京,师父曾提起过的……”
李梦凯还在绞尽脑汁思索的时候,人群里突然有一道人影,野兽一样咆哮着冲出来。
是老宋。
没人知道这一刻的老宋为什么如此愤怒。
是的,除了愤怒,冷七再也找不到别的词来形容他。
此刻的老宋完全没有了往日印象中的淡漠,就像一条发了疯的野狗。
云杨仓皇的跟着老宋跑了出来,似乎想拉住老宋,可惜没成功。
老宋没头苍蝇一样乱转,五十多岁的男人,身子却抖得像筛糠,皮肉松弛的脸,抽搐成了包子,还挂着两道滑稽的泪痕……
“咯咯……”
又是一声冷笑,依旧辩不清来处。
人群已经开始慌乱起来。
“出来……给我出来……孽障,我找了你二十八年……”
老宋眼珠子布满了血丝,话语颤抖,彻骨的恨意之中,带着掩饰不住的惊惧。
从方才进此地之前,老宋的反应便极度反常。
这让冷七很好奇,到底是什么人,能让铁石心肠的老宋如此的失态!
冷七已经掐起了决,想开眼一探究竟。
老宋的失态和那无根无源的声音,不可能一直吸引着在场的人的注意力。
所以,苗疆的老祀巫声音阴沉的对身后的人挥了挥手:“不管这个疯子,我等去找十二祖巫!”
老祀巫的话,惊醒了被面前一连串变故打懵了的众人。
反映过来的众人目光火热的打量着一块又一块儿的石碑。
没人再理会依旧没头苍蝇一样四处寻找那声音来处的老宋。
可就在这时,冷七掐诀的动作忽然僵住了。
李梦凯,六清和尚,元真子,马子,同时也僵住了。
昏暗的光线之中,忽的传来了一道长长的叹息声,声音苍老:
“唉……宋城,近三十年了,你始终还活在当年丰城鬼船案的阴影之中不愿走出来!何必呢?人不人,鬼不鬼,你不累吗?这些年,你可知我和老杜为什么对你避之不及?”
话音未落,人群轰然炸开。
冷七和李梦凯红着眼,百感交集:“师父(刘师叔)!”
刘元青背着手,一如既往的半佝偻着腰,神色复杂的看了冷七两人一眼,似有千言万语,到最后却只摆了摆手,便又把目光看向了老宋。
老宋猛的抬起头,拳头攥的紧紧的,半晌,求助一样的看着刘元青:“刘师,刚才那声音……它们也来了……”
刘元青嘿的笑了:你还没回答我,你可知为何这些年我和老杜对你避之不及?”
老宋目光黯淡,涩声道:“可是因为当年,我不与刘师杜师相商,便带走水僵之事?”
刘元青胡子都翘了起来指着老宋骂:“蠢!你真是蠢到家了!宋城,你为国家做事为何要与我二人相商?我和老杜若因此而心有芥蒂,那才真是一把年纪活到了狗身上!”
刘元青顿了顿,眉宇间带着淡淡的嘲讽:“可是啊,说你为国家做事,那是往你脸上贴金!你拍着自己个良心问问自己,这么些年一路下来,水僵也好,鬼打湾也罢,你真真的是在为国家做事吗?”
老宋面色沉得能拧出水来:“不为国家那又为何?这些年哪里诡谲我去哪里……”
“我呸!丢不丢人,还嘴硬你!打着这个冠冕堂皇的名头,你越活越像个石头你!二十八年前,你刚愎自用害死叶青,却把叶青之死怪到那消失的古船之上!你不敢面对自己的过错,逃避至今,天南海北探寻那诡谲之地诡谲之事,名义上为国做事,实则是来麻痹自己内心对叶青的愧疚和自责!为了此事,你牺牲一个又一个人,对于这些人的牺牲,你又拿那国家大义来为自己开脱,我问你,不救人,反倒因你而不断死人,这也叫为国做事?
我和老杜即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