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丫头,这件事,你怎么看?”
其实,若可以的话,老夫人还真恨不能立刻就令粗使婆子绑了杜芷萱,一通刑讯逼供后,再将杜芷萱这个碍眼的姑娘送到家庙里去!
只是,不论是太后、长公主和安平郡主待杜芷萱的宠爱,还是将军府那帮直来直往的粗鲁汉子,再或者是自赐婚后,秦王隔三茬五就遣人送东西与杜芷萱的举动,都令老夫人不得不按奈下满腹的愤怒,继续装出一幅慈祥和蔼的模样,与杜芷萱打着太极拳的同时,再不着痕迹地坑害杜芷萱一把。
“祖母,胡姨娘患了失心疯。”轻飘飘一句话,就定下了对胡姨娘这般肆意扣大帽子于候府嫡女,未来的秦王妃的惩罚。
老夫人那捻动着佛珠的手指一个用力,差点就将手里的珠串给拽断了,脸上却还不能流露出丝毫不该有的愤懑之色:“我是问你,七丫头死亡这件事!”
“七妹死亡这事?”杜芷萱眨眨眼,一脸的疑惑不解:“生老病死,本就是天意,我非验尸的杵作,如何知道七妹是怎么死的?”
“萱儿,这就是你的不对了。”钱氏一脸“恨铁不成钢”之色地看着杜芷萱,“七丫头虽是庶女,却也是无比尊贵的候府姑娘。就算无辜横死,却也该让她安眠于九泉之下,又岂能让那些莫名其妙的男子验身?”
“验身”两个字,带来的侮辱之意,却远超“验尸”这两字。
不过,眼下,曾依仗着满腹的心机谋算,差点就令钱氏失宠于杜侍郎的胡姨娘,根本就没有注意到这一个细微的区别,只是继续用一种阴冷嗜血的目光瞪视着杜芷萱。若非身旁有几个粗使婆子看着,估计下一刻,她就不管不顾地冲到杜芷萱面前,抓烂杜芷萱那张伪善的面容了!
纵然如此,胡姨娘依然咬紧了腮帮子,牙齿也因为满腹的愤怒而发出“咯吱”声:“四小姐,你已经害死了七小姐,还要让七小姐在九泉之下也不得安宁,你这颗心,怎能这样恶毒?!”
“大胆!”无视杜芷萱阻拦的举动,穆嬷嬷上前几步,冷声喝斥道:“胡姨娘,这饭可以乱吃,话却万万不能乱说,事情未探查清楚之前,还请不要再次出言侮蔑我家县主。不然,我们也就只能请大理寺来评评理了。”
县主?
是了,杜芷萱已远非记忆中那可以随意拿捏欺瞒,任凭将军府一众人如何使力,却也扶不起来的阿斗了,而是颇得太后青睬,手握封地的实权县主!
在这一刻,胡姨娘总算明白自己从屋子里冲出来后,那些下人看向自己时那诡异的目光由何而来了。
她怎么就忘记了,杜芷萱不仅仅是未来的秦王妃,还是有爵位,有封地,有圣宠的荣华县主呢?!
“好了,穆嬷嬷,别吓着胡姨娘了。”杜芷萱轻抚衣袖,却连一个眼神都懒得施舍给狼狈地跌坐于地上,身体抖如筛糠的胡姨娘,“祖母曾不止一次说过,即便我是太后娘娘赐封的荣华县主,但,只要身上流着候府的血液,只要我一日姓杜,那么,就永永远远都是候府的姑娘,与候府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关系。
最初,被太后赐予荣华县主的爵位时,杜芷萱曾好好地摆了下县主的谱,尽情地享受过了来自于候府众人那羡慕嫉妒恨的目光,而,之后,杜芷萱就再次归于平淡的低调生活。
这一切,却是因为若杜芷萱时时都摆出县主的架势,那么,关键时刻,就无法起到应有的作用了。
就像“狼来了”那个故事般。
果然,眼下,众人纷纷悚然一惊,看向杜芷萱的目光,再次带上了很久以前的畏惧和害怕,就连老夫人都不由得紧抿双唇,眼底浮现一抹顾虑。
虽,这样的神情,转瞬即逝,却依然被一直留意着老夫人神情举止的杜芷萱注意到了,不由得再次庆幸自己最初听从了几位嬷嬷的指点,而未能沦落为那个凄惨的放羊孩子。
只是,即便如此,老夫人依然不打算轻易放过杜芷萱,遂再次眉头微蹙,眼含不悦地质问道:“四丫头,你究竟想说什么?”
“啊?”杜芷萱一脸诧异地看着老夫人,仿若不明白老夫人为何明知故问似的。
很快,不知杜芷萱又突然想到了什么,竟然用一种同情的目光看了眼老夫人,然后,不待老夫人反应过来,就语速极快地说道:“虽然,我很耻于有七妹这样一个未来姐夫第一次上门,就按奈不住满腹女儿心思,上前自荐枕席,却差点被未来姐夫一剑砍死的妹妹,但,说到底,大家都是候府的姑娘,又岂会因为这样一件小事,而遣人杀害七妹呢?”
“毕竟,七妹于我,就如路旁随处可见的蚂蚁一般,无需自己抬脚就能踩死!”将杜萍这么个对旁人来说,极其尊贵的姑娘比喻成蚂蚁的杜芷萱,神情一派闲淡悠然,却没有多少姐妹间独有的情谊。
这样凉薄的性情,只令候府一众汲汲算计杜芷萱的姑娘们也不由得毛骨悚然,心生畏惧。
拥有羡慕嫉妒恨这些情绪的人并不可怕,只因,往往,他们的身上具备更多的弱点,只要掐住了他们的软肋,就无惧于他们那诸多的手段。
而,最可怕的却是如杜芷萱这般,从最初就没将候府一众人放在眼里的人!
这样的人,失势时也就罢了,********,还真不知他们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来。偏偏,就目前情况来看,杜芷萱已一飞冲天,根本就不是她们这些尚未出嫁,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