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年了。
从二十九开始,全家上下都在忙,但是程阳下学期要中考,她们年前一个星期才放了假,而且还布置了一堆作业,程阳就忙了一个星期,赶在三十夜之前解决了大半的作业,才能在大年三十和初一初二的这几天好好放松休息一下。
随着时代的发展,人们的经济水平得到了提高,但是很多传统的节日都慢慢地失去了从前的味道。
而何木家的年味还是挺浓厚的。
外公外婆年纪大了,儿女七个,从四姨小舅开始工作之后,全家团聚的日子真的不多。但是在何木的记忆里,每年过年的时候,房间里满满的都是人。
从外公外婆随二舅家到了现在的房子开始,之后每年的年夜饭都是在二舅家吃的。一直到外公去世之后,才回了老家过年。
何木何妈妈还有大舅大舅妈四人是在二十九的下午到的。之后就一直在忙,去年刚结婚的二姨家的表哥从海口回来过年,小舅一家也回来过年了,要不是今年何木家的新房子装修好了,还有大姨二姨家的房子,二舅家还真的住不下这么多人。
大舅家的表姐单名一个雪字,因为出生那天正好是节气小雪,何木还记得自己在很小的时候总是跟着大人们叫表姐为雪娃娃。
她们两个被分配去洗菜,今天就是三十夜,要做的准备工作很多。何木负责洗的是第二道的清洗,雪表姐就负责的是第一道的。两人并排站在水槽边上,一边聊天一边干活。
“学习上没有压力吗?”
“还好。反正我是要读文的人,物理化学过得去就行。”
“你成绩单还没给我们看过呢。准备领压岁钱的时候才拿出来啊?”
“那当然。今年不出意外,我肯定能得好多好多钱~~”
何木荡漾的语气,眉飞色舞的神情,真的是看着就想打一顿。
“高中生活这半年体验得怎么样嘛?”
“挺好的。我同桌后桌前桌都处得不错。”
“啧,有没有男同学追你呀?”
何木手上的动作都没有停的,表情语气都没有任何变化,仿佛表姐问的问题是今天你吃的啥一样。
“没有。”
表姐不说话了,停下洗菜的动作,一脸暧昧地看着何木:“你觉得我信?”
“真没有。我都看不上。”何木一脸真诚地回望过去,接着反击道:“大舅妈说你恋爱了。”
表姐一愣,立刻转移了话题:“还有哪些要洗的菜?”
何木也顺着换掉了这个话题,两个人继续洗菜去了。
因为晚上的年夜饭才是重头戏,中午的时候就吃得简单了些。只有几盘家常的小炒和一锅素瓜豆汤。
饭后,程秋和程阳负责洗碗,何木就和表姐得到了休息,但是休息的人只有何木一个,表姐去围观麻将战局去了。
二姨家的环表姐也会回来,但是到达的时间就要晚一些了。
下午三点多的时候,环表姐打了电话来,说自己上飞机了,大概会在四点半左右到,拜托了二舅开车去机场接一下。
二姨和二舅一块儿去接人去了,因为上午做了充足的准备,下午开始炒菜做饭的时候就井然有序得多。厨房里也不用太多人帮忙,大舅大舅妈还有二舅妈一直在厨房里,大姨时不时地去看看自己要准备的那道八宝饭怎么样了,其他人都在客厅里,小孩子就是看电视玩电脑,大人们都去打麻将。
大概是看电视看得无聊了,表哥提议打扑克牌玩,输的人女生做深蹲,男生做俯卧撑。这项提议得到全部人的举手赞同。
开始玩起来之后,麻将桌上轮换下来的大人就围观过来了,何妈妈是打牌的老手,也是技艺高深的好手。她搬了小板凳坐到何木旁边去,帮何木看牌,几盘下来何木一次深蹲都没有被罚过。
其他人立刻就不干了,大姨也被叫去协助参战,场面硝烟四起。
一直玩到环表姐他们到达的时候,餐桌上也已经摆出了七八盘菜肴,都是些小菜,还有重头戏没做,二舅说好的要做一道大菜,刚进家门,洗完手就进了厨房,大舅妈和二舅妈退了出来,把剩下的要大展身手的大舅和二舅留在了厨房里。
环表姐看到在玩扑克,放下背包就过来了。
“在玩什么在玩什么?斗地主?”
“嗯!要一起吗?”
“废话。下一盘输家让位置啊。”
而何木这时候则是提议道:“人多了,我们干脆再找一副牌来,和一起了玩干瞪眼怎么样?”
其他人都表示好呀好呀。何木就去找了一副新牌,加了进去。
玩起干瞪眼,每个人各自为阵,输的人按手里的牌数被赢家弹脑镚儿,顿时所有的人都紧张起来了。
晚上七点多的时候,二舅端出了一盘鱼,同时冲着客厅玩得正嗨的大家喊了一声:“开饭了!”
何木立马把手里的牌一摊,就溜去端碗拿筷子——这一盘拿的牌都太烂了,捏在手里都要把自己急死了,还不如赶紧找借口溜了。
其余人也停下了打牌打麻将,这个去给外公外婆拿热毛巾擦手,那个把塑料凳子都搬去摆好,另外的就去帮何木端碗筷。
没有抢到活干的就乖乖地坐好。
外公腿脚不便,从麻将桌走到餐桌自己的位置坐下时,餐桌上已经摆好了全部的东西,饮料都倒好了,放在每个人的面前。
年夜饭吃得每个人都心满意足,二舅做的那盘鱼如果不是要留下一些来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