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一本正经的回答让一家人好一阵笑。
连好久没有真正笑过的沐恋都露了雪白贝齿,又不由得感叹,“司暔这么乖,上天怎么舍得……”
后边的话,沐恋没说出来,抿了唇,笑着改了口:“上天怎么舍得不垂爱他?”
其实心包外膜震裂没什么大问题,恢复了便好了,要紧的是以后别再受伤,否则,心脏这核心器官,哪怕一丁点不合适,危及生命。
过了会儿,蓝思暔想了会儿,大概是看出他妈咪的低落,难得笑嘻嘻的提议:“要不,妈咪,夏季水上公园最热闹了,咱们去划皮艇?”
可傅夜七努力也笑不出来。
第一岛多山多水,蓝家宅子下了山,就是海边,划皮艇是最日常的活动,跟着蓝修在军队里捣鼓累了,蓝司暔最喜欢的,就是划皮艇。
只是……
傅夜七弯下腰,温柔的笑着,“瑾儿,以后没有大人允许,哪怕回第一岛也不能划皮艇去,好不好?”
蓝司暔皱起小眉毛,有些不情愿,“妈咪只说不能舞刀弄枪,怎么又加了不能划皮艇呢?”
傅夜七知道儿子不情愿。
他虽然小,但性子也不柔,他有他坚持的东西,以往那么个活蹦乱跳的孩子,忽然禁止一切激烈运动,他又怎么能受得了?
“那开小赛车可以吗?”蓝司暔安静了会儿,又问了一句。
她抿了抿唇,略微叹息,“最好是不要,尤其不能太快速……”
“不快速哪叫赛车?”蓝思暔拧起眉毛。
从受伤出院到现在,都过去两个多月,蓝思暔像个病秧子,走路都要由洛敏一步步盯着,这种感觉,他自然不会喜欢。
所以,憋了这么久,他才会爆发出小脾气。
傅夜七皱了眉,抿唇之余,拧眉,“听不听话了?”
蓝思暔略微噘着嘴,半天没说话,好一会儿,终于一下子从沙发上跳下去,头也不回的往前走,转眼又撒开腿往外跑。
傅夜七吓得心口一紧,“瑾儿,不准跑!”
若是摔了可怎么办?
蓝思暔哪听?一转眼就出了大厅,出了门。
不过他是跑得畅快了,出了门却略微**。
傅夜七猛然跟了出去,一眼见了儿子弓着腰的样子,疼的是她,快步蹲到儿子面前,还是板了脸,“蓝思暔!你怎么不听话呢?”
她极少对儿子直呼其名。
蓝思暔喘着气,就看着她,不说话。
老太太和罗敏在门口停住了,只有沐寒声走了出去。
“夜七……”他低低的嗓音,牵了她的手,“我来和他说?”
知道她不该凶儿子,但是忍不住,她若真的进去一年半载,儿子再出个事她真的承受不起。
那一个下午,沐寒声和蓝司暔说了好一会儿,谁也不知道他们父子说了什么,总归蓝司暔从头到尾噘着嘴,但到最后才看向家里的方向,点了点头。
第一次,沐寒声摸了摸他的头,他没有拒绝。
晚餐的时候,蓝司暔够着手给他妈咪夹菜,脆生的童音压着一些歉意对着她说‘妈咪对不起’。
那一筷子菜,傅夜七怎么都咽不下去,喉咙里酸得很。
……
荣京第一医院。
黎曼在这里住了两个多月,枪伤是好转了,可生命体征一直很弱,醒过来的时间极少。
其父黎青山据说极少来医院,黎氏本就不景气,这几个手术和医药费用整体下来,逼得黎青山就快咬牙说断绝父女关系再不管她了。
蓝修是第二次来,见了床上的黎曼,破天荒的说:“她的医药费,我负责。”
黎青山猛的听到这句话是,愣了半晌。
“敢问您是?”黎青山皱着眉。
蓝修只是勾唇,他很想说,‘我是送黎曼上路的人’,可最终也只一句:“旧识。”
哪怕蓝修经常来荣京,但真正认识他的人并不多,黎青山这样的小喽啰,就算查也查不清。
蓝修待得久,黎青山走了,他还在。
医院的领导听蓝修说要将黎曼转走时,是有顾虑的,但蓝修通了几个电话,都是医学界权威。
那时候,谁都不知道蓝修想干什么。
直到后来,关于黎曼的消息传到傅夜七耳朵里。
那是瑾儿的案子开庭前一周左右,已经进入七月,偶尔一阵风,却不见秋意,反而裹着暖意。
她都已经与律师签下代罪书,蓝修却勾着嘴角说她傻,然后递上一纸证明,“这可都是黎曼自己的意思。”
证明书上没有黎曼的签名,但有她的手印。
可以理解,她如今都动不了,除了按手印,哪还能握笔?
“她清醒了?”傅夜七拧眉。
蓝修悠然靠着座椅后背,“清醒得很,那晚的事情记得一清二楚。”
怎么个清楚法呢?
证明书上写着:第一,蓝思暔手上那把枪是黎曼给的,只说那是玩具枪,那群少年若恶意冒犯,便开枪教训。
第二,那一枪是她自己朝自己开的,因为唆使、绑架、谋杀三罪并立,她根本熬不过去,不如自己解决。
大概谁也没有想到要从黎曼身上找突破口,因为她如今只相当于一个疯子,巴不得沐家死绝。
也因此,谁都不会质疑这份证明的真实性,甚至蓝修带了一段视频,是黎曼睁着眼,神智清楚的按下手印。
这样一件案子,外界媒体极少能捕捉到信息,大多都关注着青山年贩毒案。
沐寒声不允许媒体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