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步一步朝我走过来,他没有换鞋,脚上还是那一双黑皮鞋,他站在我面前,双手插在口袋里,非常清晰的对我说。另外,不要伤害小静,更别去找他的麻烦,她没有你这样的心机。更没有你这样独立,她的身边也没有护花使者,恐怕无法承受你的责备。
我强压着心底的不满,仍旧笑着和他相视。你的意思是,我水性杨花,一边和你在一起,一边又牵连着沈毅,我做不到的,他会帮我,比如说针对沈静?
顾清平用手在我耳畔的长发处拨撩着,他现在不是很迷你吗?你想让他做什么,他大抵不会拒绝你,但我告诉你,别的我都可以纵容默许,唯独小静那里,我不允许。
他说完后,我就开始笑,笑了良久,笑到我觉得眼睛都很酸涩。喉咙也似乎被什么堵住了,他始终沉默着看我笑,一动不动。
顾清平,你太高看我了,我不是你的妻子,更没有过人的家世,你那样疼爱的女人。我哪里敢伤他分毫,这个世上,只有别人害我,没有我害别人。
他垂了垂眼眸,这样最好。
他转身想进去浴室洗澡,我拉住他的手腕,他步子顿下,微微侧头说,怎么。
你今晚住在这里吗?
他嗯了一声,今晚有雷雨,小静一个人在家不敢睡,我洗澡后过去看看她,你自己睡。
我抹了抹眼睛,苦笑一下。嗯,那样娇滴滴的姑娘,确实害怕打雷下雨,我不怕,你去吧。
顾清平似乎有微微的不耐烦,他转过身来看着我,你到底想说什么?
没什么,我还要去上课,总不好花了钱不去吧,你洗完澡自己走吧,我来不及了。
我顶着头痛,胸闷的感觉,本来想休息休息,看来时间也是来不及了,我转身穿起大衣,走到门口换好鞋子,顾清平一直站在我身后看着我,我站定,曾经,傅琰对我说,你非常喜欢我,在意我,你也说你许诺不了我什么,但能给我全部的爱。我很想知道,如果我和沈静一起掉进河里,你会先救谁。
以往,我最讨厌女人提出这样的问题,什么我和你妈妈、你姐姐、你老婆……同时掉进河里,你先救谁的问题,但我现在很想知道,很想很想知道,我和沈静,在他心里的重要度。
顾清平定定的凝视着我,良久,在我等的几乎绝望的时候,他忽然说,你觉得,我会怎样做。
我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我从来没有真正的了解过你,如果按照我看到的,你可能会救她。
空气变得非常安静,窗外沉沉的卷过一阵大风,掀起了窗帘,将茶几上略有余温的水,吹的更凉,纸张四下飞扬,窗外忽然一声暴雷响过,闪电打亮了这个没人开灯的房间,快要下雨了。
顾清平在雷声中低低的笑了出来,他轻轻走到我身后,对,你不了解,所以你猜不到。
我有些慌张,低下头紧紧的握了握我的皮包背带,大踏步的走了出去,甚至都忘了拿伞。我冲到楼下,不知道是不是老天也在嘲笑我,暴风雨忽然之间倾盆而下,哗哗啦啦的。浇打在我的身上。我走到雨中,恨不得就这样被淋死算了。我从未像这样想过去死,哪怕在我之前的生活里,最最难熬,最最坚持不住的时候,我都一直坚强着,但是这一次,我真的累了。
我没想到的是,监视小哥还在外面等我,他撑着伞跑到雨中扶住我,我的脸上不知道是眼泪还是雨水,反正早就混为一谈了,我猛地一把推开他,大声抱怨道,你别再跟着我了啊!我已经不需要你监视了,你的老板已经不要我了,你走啊!
监视小哥还是跟在我身后,我知道,没有顾清平的命令,光凭我这样的拒绝,他是不会听的,我不想为难他,就随他跟着了,我没有坐他的车,就这么浑浑噩噩的走着,也不知道走了多久,终于走到了学校。
我进去班里的时候,时间还是尚早的,班里在着的人都惊讶的看着我,奇怪我怎么会淋成这个狗样子,我没有解释,拧了柠身上的水,坐在最后面,在我同桌的还是李源,他见我这副样子,也是很惊讶。
何念,你这是怎么了?
我摇摇头,这件事情太难解释了,何况我与李源也不是很熟悉,我也不想与他多说,我早就不在哭泣了,但是脸色很不好看,而且觉得感冒更是严重了。
课上老师按时来了,很难得的是,李源也上去讲了半节课,我强撑着身体上的不适应,听完了这节课。收拾好东西,我准备回去吃药,却摇摇晃晃,差点在座位前摔倒,还好李源眼疾手快的扶住了我。
他摸了摸我的额头,担心的询问道,你额头很烫,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我本来想要拒绝他,但是我实在是太累了,只是觉得浑身发冷,没有力气推开他。他只当是我默许了,打横将我抱起,走出了教室,迷糊感觉到,监视小哥拦住了李源的去路,我想解释,却觉得嗓子干的发烫,发不出声音。只听见李源沉重声音,她生病了,我要送她去看医生,耽误了没你好果子。
两个人还不知道说了什么,我晕晕沉沉的也没听清楚,只是好像听到了什么姐姐妹妹的,也没有太听清楚,反正就这么睡了过去。
等我醒来的时候,躺在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里,一张柔软的大床上,这像是一个男人的房间,主要以黑白为主,还很幼稚的贴着各种bigbang的海报,放着一个很大的架子鼓。
我的头顶上还顶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