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在朱小姐身上的血修罗正是到了要冲破关卡成型的重要时期,夜间需要吸取大量阴气来强壮自身修为。如今被我们用符纸法器等物将气息困在屋内,不能与外面想通,想是怒到了极致,却又暂时奈何不了法器。朱老爷住在隔壁,本是靠着我们悬在门上的小剑才将人气阻隔,现在他突然开门,阳气泄露而出,那孽障因无法吸到阴气正处于癫狂状态,此时忽然感觉到鲜活的人气,受到刺激,竟然不顾修行程度,强行冲破法器的禁制,将一缕气息自窗缝渗出,缠上朱老爷脖子欲要吞噬他。
朱老爷全没了训斥自家下人时的八面威风,一张脸吓得惨白惨白,眼珠子似是僵住一般连转动都不能了,被黑气缠住的喉间发出“咯咯”的声响,肥胖的身躯随着黑气的起伏抖动着。
三师兄犹如穿云之鸿一般掠上前去,他右手持剑直冲着那缕黑气,左手捏成一个剑诀,手腕一转,食中二指在朱老爷额上连点三下,朱老爷就像吊在半空的大葫芦被突然割了藤蔓一样,刷的顺着墙溜了下去,捂着脖子猛烈咳嗽起来。三师兄看也不看他一眼,右手发力,对着黑气直刺而去,那黑气感觉到了剑上灵力,蜿蜒向后缩回,三师兄手法如电,左手一扬,一枚铜钱应声飞出,钉在那黑气渗出的地方。这铜钱是我师娘的独门手法,用了朱砂混合趋阳草的汁液浸泡,又以灵力和曲罗山特殊的手印打出,虽不能长时间克制阴气,但却能瞬间斩断阴气的流动,为接下来的招式抢得先机。
三师兄一招刚完,我与良忻已到跟前,朝夕相处这么多年,关键时刻不用多做言语,几人默契浑然天成。良忻赶上前,一把拽起朱老爷的衣领,祭起一身蛮力将他提起,摔回房间,吼了一句:“不想死就待里面!”随即从外面将房门关上,手上起落之间,几张符纸已贴在门上,连门缝都没落下,结结实实的被一张充满灵力的符纸压的严实。
我脚步未动之前手上已开动,待到身形落到朱小姐闺房之前,左手已迅速变换了一套手印,脚步一落,双掌并齐向那缕黑气打去。
那伸在窗外的一缕黑气感受到三师兄剑上灵力,正自后退,不想被铜钱钉住退路,随后就被我掌上力道击中,眼看着就从窗户里侧那一大团黑气中断开,飘飘摆摆的散开在空中。
朱小姐房中叫骂之声又响起,屋中气息紊乱,窗户都被震得啪啪作响,像要随时要打开一般。
“要、要成型了吗?”良忻睁大了眼睛问道。喂,臭小子,你这一脸兴奋的表情是要做什么?我们遇到的可是血修罗喂,你有点危急意识好不好?
“早呢,估摸着它是饿了,吸不到阴气来补充修为,所有才有点发狂。”三师兄收起佩剑。
“哦,是正饥饿的时候闻到了朱老爷的一身肥肉味儿,胃口大开,所以发狂了吧?这是饿疯了呀!”良忻大眼睛忽闪忽闪说的一本正经。
三师兄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示意我们听朱小姐屋里的动静。
我与良忻立刻竖起耳朵,贴着窗户听,不晓得的人铁定以为是几个cǎi_huā贼在听墙角呢。不能我自嘲完,屋里就传来了奇怪的声音,好像是一个女子的声音在哭泣,还断断续续的叫着:“爹,爹,救我。”
我贴得更近一点想要听得再清楚一点,声音突然就不一样了,变成一个男子粗狂的嗓门,“哈哈哈哈哈,你们都要死,我杀了你们。”
我的天,方才还是个美娇娘,怎么一瞬间又是壮汉了。虽然早知道里面的状况,可对着这两幅嗓子来回转换,再想到屋里朱小姐此时那副络腮胡子的模样,我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三师兄立刻问我:“可是冷了?不用在这站了,去坐那边躺椅上用被子捂一捂吧。”
我摇头,神思高度紧绷,怎么还会觉得冷,不出汗就很好了。
这朱小姐还能发出自己本身的声音,说明她的魂魄并没有被血修罗完全压制,至少在刚才我们斩断黑气的一瞬间,她的魂魄挣脱血修罗钳制发出了声响,这也证明,此时那孽障正直虚弱,因为他连宿主的魂魄都不能完全压制。
我想到这里,悄悄对着三师兄摆了摆手,他马上附耳过来。
我对着他耳朵悄悄道:“我们不如趁现在,出手除了他吧?”
“胡闹,你以为这是普通的小鬼?要是那么好除大师兄也不会安排如此周密了。”三师兄想也没想就拒绝。
我总觉得应该抓着这个机会,所谓趁它病、要它命,此刻那孽障正虚弱,如果不及早出手,待他恢复过来就要费大力气了。可是三师兄表情严肃,看起来全然不像往常一般好说话,我倒不敢再与他胡搅蛮缠,吐了吐舌头不再言语。良忻这臭小子,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朝我做着鬼脸。
三师兄笑着揉了揉我头发道:“好了,也不用站这里了,我们坐到那边,再过几个时辰就天亮了。”
我点头,跟在他身后走向院中,良忻磨磨蹭蹭跟在最后。
“啊——”
身后传来良忻的呼喊,同时,大股阴寒之气自背后涌来,不好,我与三师兄齐齐转头,只见良忻趴在地上嚎叫,我悬在嗓子眼的心顿时咽回肚子里,还好还好,还有精力嚎叫,证明没有大碍。
再看朱小姐的闺房,气息涌动,门户大开,壮汉朱小姐……啊不,是那孽障披头散发的站在门口,阴狠狠的瞪着我们。我天!我天!我的老天!不过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