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妹啊,我就常和你哥说你好福气,你瞧瞧这脸蛋,啧啧,你嫂子要有你一半就行了。”这女人凑在新娘子身边,仔细看她头上的发髻,“还是你梳这个发型好看,猛一瞧还以为是七仙女下凡呢。”
女子微微一笑,“嫂子惯会取笑青儿。”
那女人偷眼看了看青儿的神色,见她还是双目含愁,便叹了一口气,“青儿,要说起来呢,那林先生还是蛮有些能耐的,你看人家那家业,净雇得长工用,你嫁过去肯定是吃不了苦的,虽然林先生年纪比你大些,但是大一点会疼人,你瞧瞧人家给你下这聘礼,多气派。”
说着就从怀里掏出一张纸来,摆在桌子上与青儿瞧,“嫂子都替你打听过了,十里八乡的黄花大姑娘都没你得的聘礼多…”
青儿并不瞧那单子,只是微微笑着,拿眼睛看着这女人贪婪的脸,突然问道,“嫂子,小轩到底去哪儿了?”
女人的脸一下子僵住了,原本带着笑的脸此时竟平添几分怒气,“大喜的日子,别提那晦气的…”
“嫂子,那是我的孩子,你怎么能说他晦气呢?”青儿一下子截断了女人的话,认真地盯着女人的脸,“你们总说送他去好人家享福了,我就是想问问,到底送给谁家了?”
女人努力压下脸上的怒气,好不容易才缓和了语气,“青儿,你信不过嫂子,难道还信不过你哥?他是小轩的舅舅,怎么可能害了孩子,放心吧,以后你们娘俩会见面的。”
门外隐约传来了热闹的唢呐声,一阵热闹的鞭炮声跟着响了起来,女人连忙取过旁边的红头盖,抖了两下就往青儿头上盖,“快点,接亲的来了,咱们得赶紧出去了。”
我看着这个剧情发展,隐约明白了,转脸对柒殇说道,“咦,这个看起来很像是白仓鬼的娘……”
柒殇翻了翻眼皮,“要看就好好看。”
“唉,你说难道白仓鬼不是被他娘牺牲了,而是被他舅舅舅妈弄死的?”我忍不住开始八卦了。
“废话,你见过哪个当娘的舍得把自己孩子弄死。”柒殇又送了我一个大白眼。
“可是他娘后来怎么把他埋起来的,你这个球里面怎么能看到过去的事情啊?”我新的问题又跑了出来。
“这叫轮回球,我好不容易才去冥界借来的,里面什么时候的事情都看得到。”柒殇皱着眉头解释,却又突然不耐烦起来,“哎我说你,要看就好好看,不看你出去。问题这么多,你是准备写一本新的十万个为什么吗?”
我瘪了瘪嘴,默默地把目光放在了轮回球上。真是的,脾气这么大看你以后怎么找女朋友,我诅咒你一辈子娶不来媳妇。
“我警告你了啊,再在心里诅咒我,小心我拉你去参观一下十八层地狱。”柒殇默默来了这么一句,我心里一跳,赶紧收起诅咒认真看故事。
轮回球上面,披着红盖头的青儿正扶着女人的手一步一步走向门口,正门口围着很多人,一匹白色的骏健的马上面,端正坐着一身红衣的新郎官。
等我认真看到了新郎官的脸,忍不住一口鼻血都要喷出来,这新郎官身高不过五尺,干瘦如柴,偏偏一张脸却长得很猥琐,鼠目猴腮,一双眼睛鹰钩似的,一看到青儿曼妙的身姿就挪不开了。
“哎呀,林先生真是心疼青儿,你们大伙看,他都舍不得青儿自己走路,竟然亲自来接了。”这女人一见林先生就开始大声招呼。
众人都开始回应,“是啊是啊,这才是会疼人呢。”
可我偏就听到有人小声在下面嘀咕,“这夫妻俩真是狠心,为了点聘礼就把自己妹妹嫁给这么个老头子,林先生虽然有点钱,但是毕竟六十多岁了,嫁过去没几年估计就要守寡,可怜咯。”
“谁说不是呢,我听说是青儿嫂子亲自做的媒,上赶着替自己家妹妹要的聘礼,青儿父母早不在了,这聘礼还不是落进他们夫妻手里…”
“嘿,我看她这个着急样,恨不得自己替青儿嫁过去…”
周围哄的一片笑声,这笑声中掺杂着一阵悠悠的叹息。
青儿就这样被送上了那顶红色的轿子,喜庆的唢呐声响了起来,敲锣打鼓好不热闹,新郎官喜气盈盈地朝着青儿的哥嫂抱了一拳,就调转马头领着自己的如花娇娘回去了。
青儿的红色盖头从轿子的窗户里时隐时现,周围街坊邻居收了新郎官沿街发的喜糖,一个个自然是好彩头嘴边挂,捧得新郎官好不开心,一张黑瘦干枯的脸上,竟也腾出些红晕来。
夜深人静,青儿一个人坐在雕刻着花式图案的木床上,沉闷的红色盖头下面默默滴出水来,洇蔓在红色的嫁衣上,加深了那红色。
门哐当一声被撞开了,一股浓郁的酒气扑面而来,新郎官应该是喝醉了,歪歪扭扭就朝床上坐的青儿扑了过去。
“娘子啊,你相公今天是真高兴,没想到老了老了还能当次新郎官,真是没想到啊,没想到…”
说完哗啦一下子就扯下了青儿的盖头,朦胧中看到青儿年轻美貌的脸,便笑嘻嘻地凑上去要亲,凑近了才发现青儿脸上竟然流着泪水,那两道泪痕把脸上的脂粉都冲掉了一片。
“大喜的日子,你哭什么?”林先生像是一下子没了兴致,皱着眉头坐回了床旁边的桌子边。
“林先生,”青儿垂泪道,“小女子薄柳之姿,蒙先生眷顾,是青儿的福气。”
林先生冷冷一笑,“那你还哭什么,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