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心绪跌宕起伏,我为何要走,难道他不清楚吗?我望着他不知如何作答,却在此时外屋有人禀报:“太子已在前屋。”
景睿扫了我一眼对着外面说:“直接请进来吧。”
我挣脱开他刚准备出去他却拉了我一把:“不要走,进屋等我。”
正说话间我已经听见外面的动静也没时间墨迹只能大步进了屋子把门关上,不一会屋外便响起了清亮的声音:“睿兄,听闻你胃口不适,可有哪里不舒服?”
景睿很平静道:“不妨事,昨夜没睡好。”
和他说话的人想必就是大梁的太子了,可他们大梁的王室不应该恨足了景睿吗?毕竟他的生母给大梁带来了如此奇耻大辱,为何这梁国太子对景睿话语间却犹如对待客人般?
“那就好,按照你提供的地图我们布置好了,下面就等着引君入瓮了!”
我的心猛然一提,什么意思?景睿和梁国太子之间到底在密谋什么?
“周王年岁渐大,现如今已不轻易出宫,想引可不容易。”景睿的声音徐徐缓缓,却字字惊得我说不出话,他要干嘛?联合梁国给自己的父亲下套子吗?他疯了?那人再对他如何冷落可依然是他的亲生父亲啊!更何况,若周王不在周国亡了他又算什么?
“那你让我们摆这么大阵仗?”
屋外顿时安静了一会只听见缓慢的踱步声,不一会景睿开口道:“他只会在乎景延的死活,因为很早他便把周国的未来放在了景延身上!”
“你的意思,我们要引的君是周国的太子?”
“给我五日。”我听见景睿如此说,那大梁的太子大概同意了没一会便离开。
他刚走房间的门被打开景睿走进屋中,我僵硬的站在原地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景睿的眸子暗了暗:“他早该知道有今日。”
他的样子冰冷的不带有一丝感情,我忽然觉得眼前的男人十分陌生,当初离开他时虽然已经知道他多年来的苦心隐忍和极力伪装,可他依然是那个云淡风轻、对人事有些随意的性格,和眼前的人却判若两人。
我依然无法相信他即将要做的事:“他是你父亲!”
景睿的嘴角挂着笑,然而这个笑却让我打了个寒颤。
“父亲?他从小把我扔在宫中一处无人问津的院落,连宫里掌事的宫人待遇都比我个皇子要好!我十三岁那年他派我去镇压与商国边境的动乱,在那刀剑无眼的战场上他大概怎么也没想到我能活着回去!然而那次我却用了三个月的时间把商国的节度使困在周河上游立下大功凯旋而归!他为了王室的颜面封了个王爷赏了一处府邸给我把我撵出了宫,从此不准我再插手朝中大小事务,和防贼一样防着我,逼得我只能用形骸放浪,荒唐度日来自保!这样的人,我能称之为父亲?
更何况,他是亲手夺走我生母的人!”
景睿眼中的恨意和字字如刀的话语让我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他自小就活在欺辱、轻视和流言蜚语之中,最亲近的生父却待他如仇人般,若是我,会不会也如他一样巴不得那人能为此付出代价!或许,我也会吧。
“可你如何能信大梁?若周王被拿下,周国不在了他们会放了你?”
景睿牢牢的看着我:“蓝儿,你信我吗?”
我信他吗?他十三岁便能在战场上挥洒自如,多年来面对亲生父亲的阴谋算计依然保住了自己的命,现如今被困在敌人的大本营还能毫发无伤运筹帷幄,我长长舒了口气:“看来,是我多虑了!”
景睿忽然低头看着我语气里有些紧张:“蔚蓝!我不准你再离开我!”
我不离开他,他已经是别人的丈夫,倘若他真的能如愿以偿我又算什么!
“我本就是想救你出去,宫外有人接应,如果你愿意我们可以逃出去。”
景睿神色复杂:“你结识了什么人居然有如此大的能耐能从大梁的宫中把人接走?”
想到白梵抑制不住心里的异样,我把想他的念头生生压了回去没有说话。
景睿缓缓转过身走到窗边推开窗子,飒飒西风满院载,蕊寒香冷蝶难来,他挺拔而坚毅的背影像是无坚不摧的高墙一样伫立着:“这是唯一的机会,为了这天我等了二十几年!”
我不解的看着他:“什么机会?”
他背过身眉峰微微皱着正色道:“只有把景延引到赤虎山才有可能逼得他出宫,我从来没想过景延会是我最后一道屏障,如果跃不过去,我的尸首也只能永远留在这里。”
我的心猛然揪起,景延的身后是那个高深莫测的风叔,他不会让景延轻易涉险,景睿应该也知道这不是件容易的事情,所以,他早就想好拿自己命去赌一赌。
然而他眼中是我从未见过的熊熊烈火,他已然下定决心利用被大梁俘虏的契机豁出去了,他不会跟我走,即使之前我那么求白梵救景睿,现如今却完全派不上用场,他压根就不打算逃走!
“蓝儿,陪着我,若我能得了天下便许你一世,若此番无法达成所愿我也想让你陪我到最后一刻。”
“景延那...”我第一次在景睿面前提起这个名字,这敏感的字眼从很早以前就横在我们面前让他对我的信任荡然无存。
“你有把握?”我的声音小小的。
“你觉得呢?”景睿的眼中涌出很多我读不懂的情绪,我回答不上来,我也不知道。
大梁给他的时间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