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进屋有些紧张,坐在那里,象在审视什么。
“笑,有点儿僵,但我认为她笑开来,一定很好看,所以,在送她和老马走出去的时候,我指着技术科说,‘你马叔要能请下编来,你就在这屋办公。’
“她果然笑开了,笑得那样甜,那样迷人,使我一下午眼前都时不时浮现她的笑容。
“两天之后,这个编下来了,可是,我知道这个信儿之后,有两个人给我打电话,都说这个编是自己请下来的,其中包括老马,也包括□□部孙科长。
“我到编委去问,这个编到底是给谁的,怎么不戴个‘笼套’?
“编委的老颜说,‘你呀,不怪绰号叫实干,真是太实了,要下了笼套说这个编就是给谁给谁的,那成啥了?那不是公器私用了么?就是谁也不肯这么说呀。’
“理儿到是这么个理儿,可是,这三个猴子抢一个桃子,这个桃子到底是给谁呢?
“老马说,他找了武市长,武市长当他的面,给编委杨主任打的电话,而□□部的孙科长说,他直接找的左书记,左书记亲口答应的他。孙科长说的不靠谱,一个市的大书记,为你家进个人能特意安排个编?再一个,一个小小的科长,想靠近大书记,差好几辈儿呢!左书记会搭理他?
“但也不好说,孙科长在省里有没有靠山,就不好说了,省委□□部长姓孙,省委一个副书记也姓孙,他们是不是三叔二大爷姑姑姨娘什么的,就很难说了。
“我们市好这样,前一段时间交警拦住一个醉驾,那小子就说他是省里公安厅刘副厅长的弟弟,趁早别动他,动他就倒霉了。
“交警以为是醉汉的话,就没管那一套,照章罚了那小子。可是,谁想到醉汉醉了不假,但说的不是醉话,他真是刘副厅长的亲表弟,那交警真‘掉蛋儿’了。现在都是扯耳腮动,所以,孙科长的话,也并非空穴来风。
“再说,左书记虽然是大书记,但也在市委大楼办公,那孙科长就容易碰到了,撒泡尿都可能碰到一起,唠唠家常,就把请编的事说出去了。
“咱们看是天大的难事,在人家书记那儿可是芝麻绿豆大的小事。左书记那人还好许愿,没准儿大嘴一张就答应下来。
“这可为难死我了。
“一边说找了主管副市长,一边说书记答应下来了,我信谁的?
“编委那边还一推六二五,连指个话,暗示一下都不肯,那干脆,就出题考试吧!
“不是‘逢进必考’吗?还有个老尚也有个人要进,那就三个人一齐考——你说,我们市咋有这么多人报考园林呢?报考园林也行,毕业之后,你别选一棵树吊死,往私营企业走动走动,往省城,甚至南方走走,听说南方这是个热门学科,有许多那种私企园林设计院,设计规划公司,薪水也不错。
“眼下我们这里是个铁饭碗,迟迟早早也得事业单位企业管理,甩开这块包袱,要不,一年光‘人头费’就一百多万,‘断奶’不是早晚的事?
“走过场,召开一个常委会,把这事儿和他们几个通通光,要不,以为我私下里搞什么名堂呢。
“就决定考,选择了27日,正好是个星期日,由我出题,谁考的分高,录取谁,择优录取,谁也别有怨言。
“我真秉公办事,绝不因私废公,再说,我也没有私。
“25日晚上,建委的杜科长说他有两个同学来了,让我请个客。我没什么好说的,赶紧张罗。建委是我们的上级主管部门,别看他们门头大,但他们那些小科长占不到任何便宜,连来个人请个客,还得我们这些下属单位帮着张罗。但是,话说回来了,老杜对我们单位,对我个人都是够意思的,也就花个一两千元请个客呗,能咋地?再说,一年到头,也没几次这样的事。
“我问他在哪儿安排呀?老杜说在‘饭局’吧。
“我说,‘饭局’那儿好吗?
“实际上我嫌‘饭局’太贵,要五、六个人一桌,就得三千元。
“老杜说,我们都坐下了,你过来吧。
“嗨,已经‘坐下了’,那还说个啥呀?
“我赶紧拿着钱过去吧,就赶紧让我们单位的车,把我送到‘饭局’。
“按老杜说的房间号,我找到了他们。一看,就老杜和另外两个人,这两个人听口音是本地人,也好象在哪儿见过,就是想不起来了,更奇怪的是,还没等喝上呢,老马和小木走了进来,说听见我说话的声了,过来敬个酒,他们就在隔壁房间里,真是太巧了吧?”
“隔桌隔屋敬酒的,敬完了酒就回到他原桌或者是原屋,可是,老马和小木还不走了。就坐下来唠上嗑了。老马和杜科长很熟,说他们是市党校的同学,说来说去,另外两个人也是他们在市党校的同学。
“他们这是设一个套儿,让我钻呐。
“老马也坦诚,说,‘这敏感时期,怕请你请不动,只好撒个谎。’
“‘敏感时期’?什么‘敏感时期’?啊,我才想起来,是考试这码事。
“我急忙说,‘小木刚毕业,不象那两个,考试应该不会有问题吧?’
“我也就这么一说,先行堵住他们的嘴——别想请我一个客,把题目套出去——哎,这回请客不用我掏钱了,也算给了我三千元。过后我到我熟悉的酒店开三千元餐费,回到单位就能报了,也等于多收入一个月的工资!
“应付建委和一些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