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府邸,便见到一群百姓神色匆匆的往西跑去,沈画与墨煊对视一眼,跟着人流前去。墨国是个迷信的国家,因此有祭河神一说也是不足为奇,估计也是这些日子不停的大雨令百姓慌了神,束手无策时才想到这一出,令沈画好奇的是,祭河神究竟是什么样的仪式。
人流在前面忽然慢了下来,沈画知道快要到目的地了,她个子娇小,在人群里几乎被埋没,前面是什么样的场面,她丝毫看不到,反观一旁的墨煊,就着身高优势,一眼便能看到头。
前面是一个圆形祭台,直径约莫十米左右,融合的下上百人的位置,上面摆了一张红木桌子,桌子上一块红布,接着便是一台青鼎,上面插了三根正燃着的香,左右摆了一些猪头羊头,十足的祭司装备,但是偌大的祭台上一个人影也没有,墨煊忽的袖子一紧,他低眸见沈画正扯着自己的袖子。
“我们换个位置看吧。”
墨煊挑唇,不作声,手揽着沈画的腰身,接着纵身一跃,人群中发出一阵惊呼,只见墨煊与沈画两人皆是一身白衣,十分的般配,两人的身姿越过人群,落到一旁的参天大树上,黑色的树干与白色的身影相对应,是两个极致的美,两人白衣飘飘,宛若谪仙。
沈画落定时,已经稳稳的站在树干上,她的手紧紧的抓着墨煊的衣袖道。
“太夸张了。”
墨煊低低的笑了一声,并不接话,人群因为沈画与墨煊而发出的喧闹声渐渐弱了下来,一双双眼睛紧紧的盯着祭台,江南这一带从未有过所谓的祭河神的活动,千百年来,江南一直相安无事,治安良好,几乎到了路不拾遗的地步。
因是平原地带,几乎没有什么自然灾害,因而这有史以来最大的灾害发生时,人心惶惶,只得选择一个迷信的法子,聊以慰藉。
沈画亦跟随着百姓的目光看向那祭台,祭台上依旧是没有人影,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推移,人群又开售骚动起来,大家都在讨论着祭典怎么还不开始,沈画也跟着心中焦躁。
正在人群杂乱声四起时,一道尖锐的声音响起,一瞬间场上鸦雀无声,沈画瞳孔一缩,看着那一排缓缓而来的队伍。
那支队伍通体雪白,没有一丝的杂色,所有人都是一身白衣,黑发被用白布裹了起来。面上的肌肤抹了厚厚的白粉,看起来着实的诡异,裸露在外的所有肌肤都被染上了白色,他们抬着一顶没有门的轿子,里面坐着一个亦是通体雪白的男孩,那男孩眸子里闪过一丝惊慌,但似乎被点了穴,动弹不得。
半空中响起一阵震耳的声音,所有人都掉头往那白色队伍的对面看去,只见又是一支队伍,不同的是,那支队伍通体火红,与白色队伍一样,裸露在外的肌肤都抹上了红色的胭脂,每人手里拿着一个唢呐,吹奏的曲子毫无章谱可言。
那红色队伍亦是抬着一顶轿子,轿子上的是一个女孩子,面上抹了胭脂,眼神惶恐,但也是坐在轿子里一动不动。
两支颜色迥异的队伍走到一起,震天的唢呐声搅得人心惶惶,所有人看着眼前这一幕,心头都萦绕着一股说不出的感觉,压得人喘不过气。
沈画直觉,这场祭河神不同寻常,她眸子紧紧的盯着那轿子里的两个孩童,只见抬轿的轿夫停下,其中一个轿夫走到孩童面前,将孩童整个抱起,那孩童本是盘腿坐着的,此刻被他这么一提,依旧是盘腿姿势抱起,着实诡异。
另一旁女孩也被轿夫抱起,一白一红的轿夫走到一起,将那两个孩童放到祭台上,沈画拧眉,脑海中不由得蹦出几个字,活人祭。
活人祭在墨国也不是没有过,多数是以童男童女作为祭品,或是活活烧死,或是活活淹死,这场祭祀是祭河神,看情况这两个孩童的下场应当是被活活淹死。
沈画以前只是在传闻中听过这样的说法,现如今当面一见,觉得甚是残忍,她动了动身子,有些不自在,墨煊将她的腰身紧紧的搂住,沈画的不安他看在眼里,他轻轻拍了拍她的肩头安慰着。
沈画的目光依旧盯着那祭台,童男童女被送上去之后,不多时的时间,便有一个着装怪异的男子上台,他一声彩色的衣裳,腰间挂着各式各样的铃铛与羽毛,头上缠着一块布,面上被画的面容难辨。
他手中拿着一个铃铛,晃晃悠悠的上台,嘴里念念有词,只见他从怀里掏出一张画着黄符,接着吹了口气,那黄符便烧了起来,周围一阵惊呼声,接着马上归于平静,一双双眼睛紧紧的盯着台上的男人。
那男人又走到那对童男童女的身边,围着他们转了一圈,前排的人都能看到那两个孩童露出的惊恐的眼神,沈画的角度更是看得清晰,她手指紧紧的抓着墨煊的衣裳。
男人转了一圈后,从身后的祭坛上拿过青鼎,放到童男童女的中心,往里头撒了把米,接着又从怀里掏出一张黄符,重复着方才同样的姿势,黄符烧了起来,他将燃烧着的黄符放到青鼎里,火势瞬间汹涌起来。
那火势咄咄逼人,火舌直扑童男童女,甚至女孩的衣裳都被火星溅到,烧了一小块窟窿,人群这时才开始不安起来,江南自古以来,一直风调雨顺,人们从未见过这样的祭祀,也从未听过,因此一开始的时候,大家都是抱着看戏的态度。
直到此刻人们才开始担忧那两个孩子的结果,沈画看着男人,男人似乎感受到她的目光,往这边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