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想到茶棚中那位和善的婆婆,齐齐叹了口气,世界上最悲伤之事莫过于白发人送黑发人。
“接着说吧。”阿楚率先从悲伤的情绪中出来,对黄秀秀说道:“黄氏既然和汪大郎关系友好,又为何会杀死汪大郎?”
“大人,冤枉啊,我姐姐平日里连只鸡都不敢杀,怎么敢杀人?”黄秀秀有些无奈地说道:“只是说实话,我姐姐并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当时出了事以后,姐姐就被王二关在了柴房里,我偷偷去见姐姐,姐姐才告诉我汪大郎死了。姐姐见王二他们不相信她,便担心自己也命不久矣,所以让我将汪大郎托付的事办好,也让汪大郎的老母亲有个依靠。”
“你姐姐倒是心善,临死还惦记着汪大郎的母亲。”阿楚说着,又问道:“你说王二将你姐姐关在柴房?他们抓到你姐姐偷人,又不需要调查取证,为何不立即将你姐姐浸猪笼?”
“这……我也不太清楚,当时我只顾着向他们求情,但是他们不听我的,只是匆匆将汪大郎的尸体埋了。”
“那胡老爷和胡大娘子怎么说?”
“胡老爷和大娘子知道了这件事以后对汪大郎很是失望,所以连丧礼都没办,便出了点银子让人打点了汪大郎的后事。”黄秀秀说道:“大人,这件事一定是有问题的,姐姐说那天她在干活,然后接着有些头晕,便进房间歇息,那时候汪大郎根本就不在,等姐姐醒过来的时候,身边就躺着汪大郎,而且汪大郎胸口还插着一把剪刀,姐姐也吓了一跳,还没来得及叫人,王二便带着人进来了。当时姐姐衣衫不整,汪大郎也一样,所以他们就说姐姐偷人,而且王二还说之前便看见姐姐房里有男人,所以去请村长,没想到才一会儿,姐姐就和人起了争执将人给杀了。”
阿楚听了黄秀秀的话,思考了一会儿,还没想出什么头绪来,袁小梁便在一旁说道:“这王二也真是奇怪啊,自己老婆偷人还去叫人来看,真不怕别人笑话!”
阿楚这才想到自己不是男人,一时间竟然没有想到以男人的想法来看待这件事,的确,如果按照一般男人的想法,见到妻子偷人,第一反应不是应该冲进去揍人才对吗?这王二看着也不像是个好脾气的人,竟然能冷静下来去请人来作证,实在可疑。
“是啊,要是我撞见了这样的事,我就拿刀进去结果了那对狗男女!”大龙气愤地说道。
“对了,大人,你说会不会是王二见自己的老婆给自己戴了绿帽子,所以一时不忿将汪大郎给杀了然后嫁祸给黄氏一举两得?”袁小梁为自己发现感到十分兴奋,接着说道:“我觉得说不定就是这样的,我真是太聪明了,大人,赶紧将王二抓起来吧!”
“按照你这么说,黄氏偷人被王二撞见,王二一时气愤将汪大郎杀死了,那黄氏为何什么都不知道呢?”
“不是说黄氏晕倒了吗?我想这里头肯定有猫腻,说不定黄氏被人下了药……”
“据我所知,辰川连个正规的药店都没有,就连平日里治病的药都要大夫自己去山上采,一般人哪能弄到那些不常见的药?”
袁小梁“嘿嘿”一笑,得意地说道:“这你们就有所不知了吧,这些药只是没人光明正大地卖,实际上卖这些药的人到处都是,城南那一片,一看就知道有不少‘好货’!”
“那好,你带着刘三刘四去城南瞧瞧,要是找得到那个人,就把他带回来。”阿楚吩咐道:“其他人和我一同去王家村,安一心……还是刘大去茶棚一趟,请秀姑和我们一块去王家村认尸。”
“大人,还是我去吧!”安一心说完,转身便走了。
茶棚里此时并没有人,秀姑一人呆坐着显得越发地孤单。她的手边还放着黄秀秀送来的布包,秀姑一只手抚摸这布包时不时地叹一口气。
安一心站在茶棚外踌躇不前,许久才硬着头皮走进去,秀姑连忙笑着招呼他,被安一心阻止了,他拉住秀姑忙个不停的手问道:“你有多久没有见你儿子了?”
秀姑愣了愣,答道:“四年多了,我都不知道他如今过得好不好。”
“你不怪他吗?你含辛茹苦地将他抚养成人,临老了他却弃你不顾,让你独自一人……”
安一心说不出“孤独终老”四个字,只能定定的看着秀姑,久久说不出话来。
王家村的人听说出了人命,官府过来查案,都围了过来瞧热闹,王家村的人不多,但这会儿过来帮忙的也有十几二十个人。当然不是过来帮官府的忙,而是村长招呼过来的,这些地方村民还是很团结的,阿楚也知道,要是他们不和村长沟通好,估计会引发众怒,所以让刘三事先和村长打好关系,再三保证不会乱来,还塞了些钱,村长才答应他们挖坟验尸。
秀姑自从确认死者是自己多年未见的儿子汪大郎之后便昏了过去,阿楚留下水花照顾她。尸体腐坏得并不明显,所以验尸过程并不复杂,死因是胸前被剪刀插入,伤及心肺而死,就连作为凶器的剪刀,也在棺材里。
阿楚仔细检查了伤口和凶器,让刘四详细地记录了下来。安康乐年纪大了,跟着阿楚到跑不合适,阿楚便让刘四跟着他学习,刘四原本便识字,如今记录起来倒是没有什么大问题了。
阿楚取下手套和口罩,便有人来说秀姑醒了,阿楚便和安一心一起过去看望秀姑。
秀姑脸色煞白,若不是水花强行喂她吃了些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