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献之伸手一道太阴炼神光刺向二春道人,脸色不变,道:“是我。”
二春道人又急又怒,想要将白献之碎尸万段,却没有这个心力,二春道人已经失了方寸,而白献之心中虽然记挂槐序,却还能在玄阴秘录的支撑着保持理智。
这一场拉锯战,他只会赢,不会输。
绿兰鬼王咆哮了一天一夜没有撞破殿门,还被佛经影响得心神不宁,法力流失,便再无声响,仿佛死了一般。
但是夜叉神能感应到这头独狼不会轻易放弃,一条路不通,他在寻找另一条路。
白献之开了封锁绿兰山十日的口,将槐序渡劫以后虚弱的三日修养期都算上了。
在二月初一,绿兰鬼王冲破了镇神台,他用三天时间用爪子和牙齿将大殿挖空,从大殿一侧的墙上挖了出来。
鬼王挖出大殿只是,已经秃了两只爪子和牙齿,黑血腐蚀着泥土,浑身是血的鬼王对天长嚎,凶焰滔滔。
二春道人心中一痛,知道镇神台已经废了,几十年的心血毁于一旦,目眦欲裂,浑身起火,烧得虚空噼啪作响。
白献之擦了嘴角一缕鲜血,笑着说:“我说了十日,便一日也不会让你离开。”
二春道人古怪一笑,带着不惧死亡的凶悍,一掌拍在自己的脑壳上。一声轰然,二春道人身体一晃,七窍淌血,却哈哈大笑起来:“我果然没赌错,只要神念消泯,自然会从定境中出来!”
白献之脸色苍白难看,道:“你赢了。”
为了一个没有把握猜测就悍不畏死的尝试,倘若连死亡都不怕,又有什么能吓住他。
二春道人也好,绿兰鬼王也罢,都不惧生死,穷凶极恶。
二春道人侧耳倾听,山巅之上呼和之声不绝,元气大乱,风云呼啸,时有金光和黑气交错而行。
他知道这是绿兰鬼王在和人交手,不管是眼前得黑山君、渡劫的兰若王还是脱落的绿兰鬼王,没有一个人会在胜利之后给他一条生路。
二春道人道:“我若发誓不去干扰兰若王渡劫,就此离开东南,你可愿意放我离开?”
白献之目光幽幽,道:“你的誓言可信吗?”
二春道人问道:“我虽然不是什么好人,却也不会骗人。”
白献之道:“你师弟的元神在黑山。”
二春道人一僵,道:“他竟然还活着。”
白献之一动不动,准备好面对他的反扑,道:“他是死了一回。”
二春道人诓骗三春道人去鹰头寨试探黑山,祸水东引,害三春道人丢了一条性命。
三春道人说过:“我师兄从来言而无信,他答应师父安心修道,但是却叛出师门,答应师兄不行魔道,却杀生无算,答应和我交流丹法,骗走我的人元丹法便诳我送死。若是杀不死他便算了,若是到了绝境,他说的话一个字也不要信。”
二春道人感叹一声,道:“我这师弟就是蠢,大师兄也迂腐,若是他们愿意同我交流法术,我师兄弟三人早就修成三元丹法,怎么会落到如今这个地步?”
他话音未曾落下,足下泥土已经如同流沙一般喷涌而出,无数沙土化作巨人,朝白献之一拳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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槐序还没有渡劫,绿兰山已经斗成天翻地覆,黑山之上,却异常平静。槐序靠着本体青槐,这个人都死得差不多了。
他衣服里的下半身已经全部木化,生机尽去,不是化作木头,而是死去。上半身腰腹往上直到胸口,也已经僵死。
他的眼睛基本都是闭着的,他的灵神已经近乎枯竭,但是他的灵觉却达到了前所未有的巅峰。
青槐的树根扎进地底,枝干伸向苍穹。地底生机勃发,天空灵华交错。日月星辰照耀在树枝上,山河水土流经树根。
一只虫豸,一棵花草,都在他的眼睛下生存。
若只是一般的妖物渡劫化成人形,是不需要这么辛苦死过一回的。只是槐序是鬼王,槐树,从木属鬼,他的阴身一开始就是鬼身。要由死而生,由阴而阳,如果一世身不死,另外一世身又怎么出身?
死亡和重生在同时进行,不是一蹴而就。
这时候,有一只老鼠跑到槐序身前,眼睛看着槐序,闪烁着人性化的光芒。
“我现在出手,你会不会真的死掉?”老鼠捋着胡须说道。
槐序微微一笑,睁开昏黄的眼睛,几乎看不清老鼠的身体。他开口说话,声音就像两块木头在摩擦,他说:“不会,但是你可能会死。”
老鼠捋着胡须的爪子一顿,它认真的看了槐序一眼,随后又开始继续整理他的胡子,道:“我当然不会出手,我有求于你。”
槐序闭着眼睛,似乎在思考,随后说:“你若退走,我承你的情,但若是有事要找我办,还是等我渡劫功成之后再来。”
“你!”老鼠猛地直立起身子,似乎想要动手,却又叹息一声,道:“明白了,你不受威胁。我遁地老祖一生阅人无数,你很特别,我不想开罪你。”
遁地老祖说完,鞠了鞠躬,为自己的失礼致歉,转身退去。
遁地老祖虽然退去,却并没有走远,而是在黑山山脚打了个洞,将自己藏起来。
他知道这里将要有一场战斗,他已经听到了声音。
有腐臭的气息传来,被风带着,卷上了黑山。泛绿的瘴气仿佛腐坏的河水,浓雾一般朝黑山上蔓延过去。
东南一带水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