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道士脸上的愁苦都能滴出水,道:“二春师兄性子狠辣,诳我出长春观之后,打着共参道法的名头,把人元宝丹之法骗去,不过他好歹也是我师兄,把地元宝丹术传了我大半。地元丹法截断地脉,要以一地灵脉为炉,铸就宝丹,成就地仙。想来师兄和绿兰鬼王沆瀣一气,也不会是真心相交,必是图谋绿兰山地脉。”
白献之道:“图谋绿兰山地脉?就不怕绿兰鬼王反噬?”
“不过是一个厉鬼,再厉害,也算计不过我师兄。”炉火变换,三春道人道:“二春师兄精擅土行道法,尤其小心他的崩山术,他得了我的人元丹法,炼精化血之术必然也会了。”
白献之想起被二春道人夺灵寄体的老汉,想来二春道人那时,使的就是炼精化血之术了。
白献之道:“我要杀二春道人,你别怪我。”
三春道人闭上眼睛,道:“我师兄弟二人,都是师门的耻辱。自我随着二师兄叛门而出,我就知道会有今日。我又一件事要恳求大王,大王若是答应,我愿做牛做马为报。”
白献之道:“地元丹法和人元丹法我和师兄会送回长春观,你不必担心。”
三春道人深深拜倒,起身时,已经不见了白献之身影。
半个月转眼即逝,槐序到了日子,就从藏经阁里走了出来。
白献之在藏经阁外侯着,将近日的事情说给他听。
白献之道:“二春道人和绿兰鬼王沆瀣一气,不可不妨。”
槐序道:“这事是我做得差了,我早年便树敌颇多,这次又逢劫数将至,却波及了他们。若是我早些想到,九郎本不必死。”
白献之看他自责,情绪有些低落,道:“世事难料,本不是人能算尽。若有一日我为师兄死了,师兄也会伤心吗?”
他话一出口,就知道不对,不等槐序开口,就接着道:“师兄身为兰若王,大家都甘愿为师兄效死,又如何会怪罪师兄。有你才有兰若寺,才有一个家。总有些东西,比生命要重要些。”
白献之说着,看着槐序,眼睛里映出他的身影。。
“家……”槐序被白献之触动,道:“谁都不必死。既然算不尽,就多算些,我能守住兰若寺,守住鬼市,谁都不用死。”
白献之道:“我会帮师兄。”
槐序向黄姑婆赔罪,也接纳了新的黄九郎——那只黄皮狐狸。并把九郎的姓名写在黄布上,挂在本体的枝条上,日夜诵经祈福。
为了避免类似的事情发生,槐序摘取了本体上的青叶绘制草木遁形符,不求克敌,只求众人能在遇到危险的时候逃脱。
此后凡是离开黑山的妖鬼,都要在树上摘取一叶符篆,回山之后,再收回树上温养灵力。
二春道人和绿兰鬼王相互勾结,这两位都是狠辣又奸滑之辈,要各个击破极难,要一网打尽,更不容易。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等待,并不算什么。
十二位夜叉神收敛法力,显出凶恶相,化作夜叉恶鬼,无声无息潜入绿兰地界。
槐序伸手在地图上敲了敲,绿兰山地界的山水具都显露,槐序和白献之一起,在围绕着绿兰山开始标记地气走向。
“既然他们急着了断因果,就让我瞧瞧他们能不能吃得下我们。”
一条又一条金线在地图上蔓延,聚成一座玄妙的阵法,将整座绿兰山都包裹在其中。